祝凌贴近这欺软怕硬的家伙耳边,细语缱绻:“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才使得你开起染坊。”
骗父母说钥匙掉了,怕被有心之人捡去,非要家里换锁,还把属于他的那把新钥匙藏起来。
祝凌早上出门赶时间,暂时没找对方算账,看在今晚告白成功的份儿上,也懒得和这些人计较。
谁知有的人就是欠抽。
祝慕林眨眨眼不敢吭声,等到祝凌放开他,却干哭了起来。
“一回来就欺负你弟弟,要不要脸?你这样的怎么是我们祝家的种。”
祝爷爷嫌洗衣机不干净,坚持手洗衣服,大半夜也没歇。这会儿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快步赶到,气得指着祝凌鼻子道。
祝凌呵了一声:“谁他爷爷的想做你祝家的种。”
祝慕林小猫儿似的抽抽搭搭,抬起胳膊遮住脸:“哥哥的钥匙没拿走,我就问了一句怎么进来的,他就掐我脖子……”
祝慕林委屈地皱起脸,倒真让他憋出了几滴眼泪,祝爷爷心疼了,察看小孙子的脖子,“哎哟哎哟”叫。
装,接着装。
祝凌冷眼瞧着,唇却抿得紧。看着吧,待会儿主卧的人就要上场了。
果不其然,祝凌的继父穿好睡袍跑出来,扫了一眼儿子就眼眶湿润,一副柔弱的模样。
“慕林明天还要去参加竞赛呢,妻主,这事你得处理好啊。”
得,一家人唱大戏。
最后祝凌的母亲恨铁不成钢地下场,见大儿子直勾勾望自己,那双肖似前夫的漂亮桃花眼里藏着讽刺。
这个儿子从来不让人省心,不肯好好过日子,还和他爸一样瞧不起自己。
她觉得尊严被挑战,涨红了脸,高高扬起了手。
……
于眠陪着她弟在文具店挑笔。
也不知道于礼什么毛病,从小学开始就爱逛文具店,本子笔买了一堆,买回家又不用。
她看不惯这种浪费行径,和父母说过几次,但于父于母觉得儿子买的是学习用品,放家里囤着也没事。
“买完了吗。”
于眠胳膊底下夹了一本书。这小子不找朋友同学逛街,尽让自己出力,她不过说出门买书,于礼就缠着要一起。
打量了一下十五岁的弟弟,身材纤细,眉清目秀,和九年后的他相比,曾经的天真活泼与娇憨仍在。
二十四岁的于礼在妻家待了两三年。
在家很是受宠的他,受的苦硬是不与家里说,最后才对妻主死心,抱着孩子跑回来。
那时他再表现得活泼,于眠都觉得少了点什么,看到他天天家里蹲漫不经心的人生态度,就对那个人渣弟妹气极。
她家提出离婚时,对方十分爽快,丝毫不挽留,倒是于礼掉了几滴泪。
眸色暗了暗,不知道老天让她回来的目的,但这次不能再让弟弟嫁给那个女人。
走到广场上,于礼说口渴了要买水,结果跑到奶茶店。
于眠摇头,奶茶能解渴?
今天太阳有些晒人,于眠干脆也跟着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柜台里边的人。
“一杯红豆奶茶。姐你要吗,再来一杯柠檬水。”于礼道,他知道他姐不喝奶茶。
于眠没在意弟弟说什么,敲了敲台面:“你在这里做兼职?”
背对着她调制饮料的少年听见熟悉的声音,想要转过身,却又没有转,调完奶茶就对旁边同事小哥道:“我进去一会儿,剩下的你来。”
另一个奶茶小哥接过了任务,礼貌地对于眠笑:“您的柠檬水。”
要付钱的时候,小哥说:“有人付过了,请你们的。你们是祝凌的朋友?”
于礼叼着吸管疑惑不解,看向于眠,于眠轻轻颔首:“多谢。”
既然确实是祝凌,为什么不肯和自己打招呼?
出去后她就把弟弟赶走了:“我朋友在这里,你自个儿去玩吧,零花钱还有吗?”给了他三百。
于礼笑嘻嘻:“谢谢姐。是你朋友请的奶茶?他真好,是男的吧,姐你要不要争取一下,给我找个姐夫。”
于眠睨他:“还不快走。”
祝凌和她已经是情侣关系,但于眠暂时不想告诉家里人,于礼也不行,她怕弟弟说漏嘴让爸妈知晓。
经历过一次家庭战争的她,想循序渐进地让父母接受祝凌。
她打听过了,这家奶茶店是轮班制,祝凌五点下班。
于眠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守着,直到手机闹钟响,她瞥向奶茶店,一个高挑的身影走出。
……
祝凌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袖,像是怕被晒,将鸭舌帽往下压。
他神色冷漠,手里还捧了一杯奶茶。
“祝凌。”
这次对方停住了,只是在于眠上前的时候,把脸扭到一边,只给她看侧脸。
毕业晚会那夜,他就是情绪不高地离开的。
于眠这几天在处理自己的事和陪家人,没有多想,这会儿见祝凌竟然是回避的态度,以为是那次说错话,他还没消气。
祝凌气性的确大。他经常在班里和人怼起来,浑身上下就像长满了刺,时不时就扎人,行事冲动。
这也是班主任不喜欢他的主要原因,加上祝凌成绩差,又是他妈塞钱进来的,将其归结为“不良少年”。
于眠以前从来没想过会和这种类型的男生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