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玺这次来主要是处理这批画的,邴立轩留了一部分在馆内,几幅被熟客预定买走,剩下来的准备全部捐给慈善机构进行拍卖。如果现在爆出这是他最后一次公开出售的话,估计价格又会翻上一番,所以他打算等事情告一段落后再对外公布。
毕竟他没什么野心,比起和现在那些争破脑袋想出名的人来说更喜欢归园田居的闲适生活,整日钓钓鱼写写生遛遛狗不是也挺乐的吗。
上午忙完后,三人出去找了个饭店要了间包厢。魏虞性格比较胆小怕生,非常慢热,封玺也是在他面前刷了十来回脸才让人放下芥蒂说上话。一开始邴立轩是希望封玺能帮自己的伴侣解开心结,结果解到现在这样粘着封玺他也从未料到,不过他自己心里有数,也就平时嘴上多说两句酸溜溜的话,心里倒从没真计较过什么。
“对了,月底响望那边会发售新的抑制圈,我预定了两个,到时候让人给你送去。”饭吃到一半,邴立轩提到了这一茬话。他瞥了眼封玺的脖子,见束在上面的东西还是没变,接着道:“你不能再戴那种东西了,再来一次发情期你还能抑制住吗?而且你到现在就没想过找个人定下来?”
法律落实后,Omega的人身安全已经不用再担忧了,其中不少被标记过的已经摘掉了抑制圈,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在街道上不必担惊受怕。邴立轩无法标记魏虞,所以每次一出什么新品总得买一个回来用着,不然他还真不放心。
封玺摆摆手,模模糊糊道:“我这个还能用。”
魏虞惦记好朋友还无依无靠,所以次次叮嘱竹马买抑制圈都买一对。封玺虽然会接着,但从没见他换过,一来二往邴立轩不再多说什么,倒是魏虞好奇地凑过去戳了戳他的脖子,“阿玺,那个是谁送给你的呀?好久前就看你戴着了。”
封玺笑了笑,目光温和下来不少,“别人送的。”
听他语气,魏虞夸张地抱着他晃了晃,嘴里直嚷:“有情况!现在谁还不知道送抑制圈是什么意思呀!你表面上和我们说单身,是不是实际上早就心有所属啦!”
“小心点,汤要洒了。”封玺扶住碗,解释道:“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看看他过的好不好吧……”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看两人都眯着眼心笑得贼兮兮,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桌面,“你们真八卦,婚还没结就有功夫催我了?”
“咳咳咳!”说到结婚的事,魏虞果然红着脸缩了回去,刚才还一副要刨根问底的嚣张模样,现在却目不斜视地窝囊起来。
“打算在今年初雪的时候结。”邴立轩回答了这个问题,抬手揉了揉魏虞的脑袋,“这家伙喜欢雪喜欢得不得了,所以具体日期也没定,就看老天爷什么时候赏脸能让我娶进门了。”
封玺嘴里调侃两声,说不羡慕当然是假的。三人从高二便相识,到目前为止也有九年了,从头到尾,邴立轩和魏虞的感情就没变过。两人自父母那辈交好、穿着开裆裤时就在一起皮闹,往后互相陪伴着一块儿成人立业,彼此的所有第一次全都交给了对方,很快还会互换戒指承诺一生相伴,这是许多人可能一生都求不来的爱情。
“对了,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邴立轩正经了一些,“你之前在我这边存的那几幅画偶尔我会拿出来摆着,大概在一个多月前的时候来了个客人,说想要买你的画。”
“一个多月前?”封玺想了想,那大概就是他办展结束还未回国的时候,“然后呢?”
“我告诉他这是我朋友存放的,并没有向外出售的意思,他也没说什么,往后又来了几回,不看别的,围着你那几幅画一看就一两个小时,直到上周撤了后他才没来了。”
“奥。”
“我见过那个人,可帅啦!又高又有型!”魏虞举手插话,“阿玺,应该是你的狂热粉丝吧?”
“唔,或许吧。”封玺随意地应付一句。他这人就是这样,只喜欢把目光放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上,对别人挂在口中的“他人”漠不关心,最多只会听一听,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的那种。
见他不感兴趣,这话题就到此为止了。一顿饭进入尾声,魏虞抢了邴立轩的钱包蹦蹦跳跳地去结账了,封玺不和他们客气,这次让人请了,他下次再请回来就是了。确认没有东西遗留,他和邴立轩慢悠悠地往外走,下楼梯时邴立轩四周环顾一圈,躲着谁似的低声问:“你那喜好……还在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