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饿了,容曦做的东西简单。刚刚陪她去宾馆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她拆了一半的自热小火锅,水也烧好了,就是还没来得及吃。
一直拖到现在,估计饿坏了。容曦一边且西红柿一边想,看刚才的样子,她倒是真挺饿的。
晚餐是西红柿鸡蛋面。容曦做的东西总能让人想起一个毫不相干的成语,秀色可餐。卖相好,味道也好。
这熟悉的香气与味道裹挟着向她扑过来,沉易安想起原先容曦每次给她做饭,她总要上去捣乱。在他煲汤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他,揉乱他的头发……有时候还会长一些不成调的歌谣。容曦歌唱得好,听不得她的杂音,每次都是连拖带拽的把她拉的离自己远一点。
救命。她的回忆,他无孔不入。
一顿好好的晚饭被回忆冲散,沉易安心情寥寥,自觉地帮容曦刷完碗,就拖着步子回屋了。
时间还早,睡意还没上来,洗漱完毕,她就趴在床上划拉手机。客房的面积挺小,床却占了很大的面积。沉易安看着雕花繁复的黄花梨床头在心里暗自腹诽,明明和整体风格不搭——这倒是很有容曦的风格了——铺张娇贵,十足的大少爷脾性。
房间里弥漫着淡而清爽的香气,她却慢慢的在这样的清爽中昏昏欲睡起来。睡意来的凶猛,甚至懒得爬进被子里。沉易安打了个滚,把自己卷成个被卷,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
模模糊糊里听见开关“啪嗒”的响,世界就更加昏暗起来。她舒服的“唔”了一声,换了个更加刁钻且舒服的姿势。
午夜梦回。
她迷蒙的揉着眼睛,在心里暗想,睡得太早果然只有起夜一个结局。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突然间余光瞥见了右边窗台上有个小而闪亮的红点。随后她闻到熟悉的烟味。
“容曦?”她试探着说,尾音还带着睡意。
容曦坐在宽大的大理石窗台上,背靠着窗框,脑袋也就随意的向后靠着。一条腿蜷曲起来,夹着烟的右手闲闲的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条自然的垂下来,太长,他的脚就虚虚的搭在地面上。
听见她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看她。
沉易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半支起身子,声音里带着怒气又带着明显被吓坏了的哭腔,却只让容曦的心火烧的更旺盛:“容曦你没事犯什么病,还抽烟,给我出去!”
容曦没搭话,给窗户开了个小缝。夏夜的微风轻拂进来,轻柔舒适,带着草木的香,他满意的深吸了一口气。月色廖廖,显出凄冷的意味来,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容曦侧过头,问她。
沉易安显然还沉浸在“午夜醒来,发现床边有人”的惊吓里,轻轻的喘着气。她睡觉从来就不老实,不长不短的头发胡乱的披在肩上,有凌乱的美感。
她没有发现他正在看她,容曦便正大光明了起来。他一向就知道她漂亮,却觉得她今夜尤其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