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檀没下来,就只有我和棠鹤生。
或许是害怕被人发现,下车后,棠鹤生给我戴上手套,遮住我腕上的镣铐。
走出停车场,棠鹤生和我站在大街上。
这是一片闹区,车马如龙。
“现在去哪?”棠鹤生沉声问我,他左手架着我,几分挟制。
我知道,不远处一定有棠鹤生安排的人。
他们在默默地监视着一切。
我垂着眼,想了想,“西城医院。”
棠鹤生皱着眉心,冷冷地睨视我。
“重温,我劝你少耍花样。”
西城医院在老城区的郊外,距这里较远。
我抬着眼望他,眼底无畏。
“他就在那儿。”
棠鹤生也没说话,抬手招来一辆车载着我们去西城医院。
坐在车里,我透过前方的后视镜看见司机的脸。
黑色衣帽,脸上戴着黑口罩。
似是发现我的注视,司机也透过后视镜看我。
后视镜里,毁容后的丑陋面孔。
我侧过脸。
如我所猜,去往西城医院的路上果真有几辆黑色私家车尾随。
去西城医院需要过桥。
那座桥尚有年代,桥身已然老朽。
桥下,一条长河,水流湍急。
我坐在车里,看着车上了桥。
“当时,我就是在西城医院醒来。”
“一睁眼,我看见的是阿远带血的脸。”
“后来,就有警察到了,然后阿远就带着我逃。”
“我记得当时,就在这座桥上,停了十几辆警车。”
“阿远知道逃不了了,就把我放在路边,然后他一个人开着车冲向那些警车。”
“我听到一声枪响,然后就看见阿远的车从桥上翻下。”
眼尾不禁湿润,我阖上眼。
棠鹤生静静地听着我的陈述。
“这八年来,我一直幻想着阿远还活着。”
“可那幻想太痛苦了,也太不真实了。”
“用着别人的心脏活着这八年,我也累了。”
“每次照镜子,我总能觉得,我像是裹了张人皮的机器。”
“我看到的,只是镜子里的人在笑。”
“一个人活着,太累太寂寞。”
车停在了西城医院的大门。
这次,棠鹤生未立即下车,静静地听我陈述完。
“你想还你姐姐一个公平,那你知不知道,这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
“回过头来,你会发现你想要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