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滞涩地转动,我一只手握着电话。
窗外的那位医生静静凝视着我,用那种我看不懂的目光。
“我要见棠鹤生。”
透过通讯仪器,我听见自己苍老又喑哑难听的嗓音。
窗外的人答应,“好。”
我放下电话,起身离开。
监狱长给我重新戴上镣铐,有几名警员陪同,我被押解着送回监房。
我入了狱,无期徒刑。
因为证据不足。
那间监房前后门窗上,焊着拇指粗的铁杆。
监房外,新装了铁丝网,连接着电路。
八年前的吊尸命案,我是杀人的凶手。
坐在监房的单人小床上,我仰着脸,望着墙壁上凿开的那扇窄小的铁窗。
阴暗潮湿的监房里,那抹光亮刺目明锐,像是承载生活的希望。
我眯着眼睛,让光亮照在那半张腐朽丑陋的脸上。
而光照不到的地方,有液体在面颊上静静流淌。
和八年前的吊尸案一样,这场被精心策划的指控,凶手抓捕入狱,时间仅为一天。
喉头发痒,我捂着唇,破碎地咳。
咳到用力,都能听见耳朵在嗡鸣。
脑袋昏沉发涨,我咳到身体器官都开始发疼,眼眶里的液体扑扑簌簌掉落。
喉头腥甜,我摊开掌心看,掌心有污血。
我咧开嘴,哧哧地笑。
满嘴是血的,像个发了病的疯子。
监房的门被监狱长打开,监狱长站在门口喊道,“1309号,有人找你!”
我用袖口擦了擦嘴,从单人床上起身,拖着手脚上的镣铐,沉重地走到那个监狱长站着的背着光的地方。
长长的走廊,脚上的镣铐一下一下砸在地面上,声音清晰而笨重。
我木讷地走在监狱长身后,从阴暗处走向有光亮的地方。
光亮刺目令人恍惚,我眯着眼睛,看清站在光亮里的人。
那人负手而立,身影清颀修长。
迎着光,我看不清那人的面庞。
那人微动薄唇,“你找我。”
棠鹤生,那位警官。
在光亮照不到的阴暗处,我才停下,那拖沓的声音也停下。
“我的孩子呢?”
那位警官没说话,只是迈着步子向我走来。
他逆光而行,也走到了光亮照不到的地方。
和我一样,他也站在黑暗里。
我看清了他的面庞,看见了那双凛冽崤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