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意驰从床底拖出背包,熟练地检查里面的应急物品,而后从俞知年手里接过衣物,塞入包里。
俞知年瞥见背包扣着一个银色的牌子,又见肖意驰把一条挂着同样银色牌子的项链拿出来准备戴上。他突然就明白这是用来做什么的了,心头猛然涌上惊慌。他一把抓住肖意驰的手,抱住他,“意驰,别去,求你了,别去”他收紧手,仿佛这样就能把人禁锢,不让他离开。
肖意驰紧紧贴着他的脸,那里已有泪流。
他热泪盈眶,“俞知年,我爱你。为了听你要对我说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的。”
从来没有哪个时刻,能让俞知年如此惊惶无助,明明幸福就在怀里,他却留不住,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远。
专员的车已停在路边,俞知年不肯撒手,用力地握住肖意驰的手。
两人凝视彼此,生怕漏了一眼。
专员没有办法,只能上前提醒时间。
俞知年再次环抱肖意驰,给了他深深一吻,在他耳边道,“意驰,我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肖意驰隐下五脏六腑的震动,回抱着他,用力点头,“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
车门合上。车子启动,扬尘,远去。
俞知年站在原地,出神注视远方。
有大爷在他身旁经过,逗着鸟;有大妈们路过,问着今天的菜多少钱;还有快递员骑着电动,风一般地穿街过巷。这一天的生活节奏,应该与往常无异才对。但在多少不知情的角落里,上演着惊天动地的生离死别。
他的心被挖走,他茫然不知所措。
他的世界已天翻地覆。
抵达机场。
专员开门,提醒一声,肖意驰才回过神来“请您随我来。”
“……谢谢。”
他们不走寻常机场通道,所以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来到候机室,专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专机在检查中,很快准备好,赵委员已在里面等候,您请进。”
肖意驰意外。赵怀民随专机来,为他送别“老师。”肖意驰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赵怀民握了握他的手,“意驰,辛苦了。”
他摇头。
叮嘱注意安全的话,都显得无力。赵怀民只道,“时间匆忙,有什么你放心不下、需要我帮忙的?”
肖意驰整理思绪。“……老师,我恋爱了。对象叫俞知年,是方达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放心不下他,您能替我……看着他吗?”
赵怀民点头,“好。”
肖意驰想起什么,“……如果机会合适的话,能请您帮帮忙,让他进入方达全球管理委员会吗?听说那需要您这个层面的支持。我对他的能力十分有信心,他不会令人失望的。”
赵怀民照单全收,“我会看着办的。”
“谢谢您。”
“我也谢谢你,愿意挺身而出。”
工作人员来通报,专机已准备好。
“那边会有专家团队与你汇合,你放宽心。必要时,我们还有维和部队。意驰,我们在你后方,你相信我们。”
“我一直相信着。”肖意驰用力与赵怀民握手道别。
在他的记者生涯中,凶险未卜的情况,他遇过几次。每一次,他都没有逃跑或避开,绝对正面迎击。
每一次,他都没有输给命运。
这一次,也绝不例外。
临上机时,他转身,“老师,麻烦您替我向兰时道歉,之前我给他的回复邮件语气不是很好。请您转告他,我们永远是好朋友。”说完,他踏入机舱。
赵怀民朝他挥手,看舱门关上。
第24章
俞知年站在路边,木然。直至有个路过的大叔好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是你的手机在响吗?”他才回神。“……谢谢。”
俞知年接起电话,那头是南伟平。“知年,怎么了?这么久才接电话?”
“……没事。”他强打精神,“客户那边怎么样了?”
“我出马,一切都好。”
俞知年不知道的是,他与肖意驰在大堂的举动已被拍下,传遍了几乎整个cbd——毕竟是男神级人物,传播速度可以更疯。小视频中,虽然两人在聊什么不得而知,但一看就明白是十分严肃的事。视频最后,俞知年牵着肖意驰的手,两人快步往外截住计程车离去。
端庄得体的白领们早已在讨论群里炸开了锅——一贯强大冷静的俞律师,何时有过这么焦急无奈还眼眶红的神情,这惹起了大家人肉搜索肖意驰的强烈兴致。
南璟一看就知道这是肖意驰,他惊讶得合不上嘴——一肖记者不是某位“客户”关注的对象吗?俞律师这是在干什么?!他很快转过弯来,那位“客户”,不会就是俞律师自己吧?!南伟平送走客户后,没一会儿就收到风声。他叫南璟来问,南璟迅速从脑海里组织起曾经的片段,复述给南伟平听。“原来他就是肖意驰啊……”南伟平喃喃。南璟自然不知道肖意驰背后还有贵人,但南伟平知道,他还建议过俞知年与对方打好关系,没想到关系打得这么好,甚至还过了。原本希望俞知年靠肖意驰走稳高升之路,但这又是辞职又是公众场合纠缠不清的,说是蓝颜祸水并不为过。南伟平立即给公关部打内线,让他们想办法压下舆论,还好那边已经在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