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蓝正是为了柴房里的人来的。
“姑娘,我已找到一处隐蔽的屋子,一应用具也准备妥当,今夜子时便将人送去。”
苏月见嗯了声,又道,“药方我已写好了,就按照上头的用量煎即可,想来,这两日应该就要醒了。”
“是。”
“走前,我再去瞧一眼。”
菘蓝愣了愣,还是拱手道,“是。”
香兰院。
瞧张妈妈面色不大好的归来,陈小娘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吃了冷板凳。
“打探的如何?”
张妈妈屏退下人,低声道,“柴房外确实多了不少府兵。”
陈小娘眼神微暗,冷哼了声,“看来,我得亲自走这一遭了。”
就是不知,她们这位大姑娘,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在柴房。
“与那丫头联系上了?”
张妈妈正了面色,应道,“老奴出降香院时见着了她,晚些时候她会寻机会来见小娘。”
陈小娘眼底泛起一丝冷意,她的这张底牌,可终于派上用场了。
过了今夜,任她苏月见再清高,还不得乖乖去了陈府。
陈家答应过她,介时陈府的聘礼都留会在苏府,一抬也不带走,也是,比起苏月见的陪嫁,他们那点子聘礼不值一提。
陈老爷子一走,如今的陈府早已今非昔比,外人不知,她还不知么,陈府如今就是个空架子,且苏月见落到陈二郎手里,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不成。
她要亲眼看着,她从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落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小娘,陈大娘子到了。”
陈小娘收起面上的贪婪与狠辣,在张妈妈的搀扶下,迎了出去。
“来的都有谁。”
进来禀报的小丫鬟道,“回小娘,陈大娘子与陈大姑娘,还有……陈二郎。”
小丫鬟心里也在犯怵,老爷很不喜那陈二郎,陈大娘子怎还将他也带着。
陈小娘拢了珑耳边发丝,淡笑不语。
陈大姑娘也来了。
陈府倒是下了血本,为了攀这门亲事,竟舍得将大姑娘的名声折进去。
“嫂嫂来了,快请里头坐坐。”
“瑜儿都这么大啦,出落的可是愈发标志了。”
见到迎面而来的陈家人,陈小娘脸上立刻堆了笑,热切道。
简单寒暄后,陈大娘子才道,“怎不见二姑娘,瑜儿总念叨着二姑娘,这不,我便带她来见见妹妹。”
许是心头有事,陈大娘子面上还有些紧绷。
“来人,送陈大姑娘去二姑娘房里,我与嫂嫂说说体己话。”陈小娘说罢看向最后的陈二郎,面色淡了几分,“二郎也来了。”
不待陈二郎说话,便又道,“府中有女眷,二郎可莫要乱走。”
“侄儿省得。”
陈二郎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眼底却荡着贪婪的光。
第10章小惩
天色渐暗,苏月见用完晚饭便如往常一般,领着丫鬟逛园子消食。
降香院北边有一假山流水,夏日时,小池子里有荷花盛开,底下还放了几尾观赏红鲤,苏月见隔几日便来瞧上一回。
眼下寒春,池子虽未结冰,但没有荷花瞧着光秃秃的,几尾红鲤也都藏于石下,不见踪影。
苏月见路过时稍微驻足,“这池子冬日能养些什么?”
这府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能供人观赏的景色就那么几处,苏月见惯来是个喜欢美景的,自不想一到冬日就得荒废一处景。
几个丫鬟再清楚不过自家姑娘的心思,纷纷抿唇笑开,白蔹瞧了眼桥对面的竹林,道,“若要养些别的,得将底下清理干净,待盛夏时便瞧不见荷花了,姑娘不若去竹林走走,里头新添了几株名花。”
苏月见听竹林里添了名花,当即便折身上桥,“那便去瞧瞧。”
丫鬟婆子紧紧跟在后头。
苏月见走至桥中央才发觉不对,回头问木槿,“今儿怎么跟了这么多人?”
木槿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回道,“回姑娘,陈家二郎随陈大娘子来府里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不能叫不相干的人坏了姑娘兴致。
苏月见一怔,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陈小娘请的?”
“不是,据说是陈二郎非要跟着,陈大娘子拗不过,为了避嫌便将陈大姑娘也一道带来了。”木槿。
苏月见唇角微弯,拗不过?
大娘子竟管不住一个小辈,听着未免有几分可笑,究竟是怪不住,还是舍不得管。
不怪坊间盛传,陈二郎是被陈大娘子惯坏了的。
刚过拱桥,便听竹林传来异动。
苏月见皱了皱眉,驻足不前。
木槿往前一步立在苏月见身前,朝后头的婆子道,“去瞧瞧。”
府里是知道姑娘的习惯,这个时候断不会有人去竹林。
两个婆子应了声,疾步往竹林走去,不多时,便折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男子。
正是陈家二郎。
几乎在看见他的同时,白蔹花楹快速的挡在了苏月见的身前,将姑娘护在身后,不让人窥见半分。
当陈二郎抬头望去时,只瞧见了几个丫鬟,和大姑娘若隐若现的殷红衣裙。
他垂目掩下眼底的恼怒,眼下不给他看,到了晚上她还不是要求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