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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该收买几个听命于己的嫔妃,即便她们怀有龙裔,自可大大方方过继,既以皇后之名令其背景更为丰厚,又可填补劣势,挽回面子。

——然而德兮夫人此时前来,看似好意,实则必有诈,足足将荥皇后的一番计量打翻。可饶是德兮夫人如何发难,饶是荥皇后对策再多,亦不得不碍于太后、太妃的面子收下兰忻。

只见德兮夫人肆意笑着,得意之色毫不掩饰,其念必不正,早已昭然若揭,却认准了荥皇后这个哑巴亏必吃到底!

恰此时,殿外费忠仁求见,呈内侍监上献贡品,数只金步摇、花钿、梳篦、簪钗、华胜等,件件精益求精,看得出内侍监巴结新主子的一番苦思。

费忠仁敛目低垂,不经意望见兰忻,倏然一惊,眼巴巴直直瞪过去,好一会儿回不了神,足令荥皇后起了疑心。

第二十四章

德兮夫人嫣然一笑,轻拾起一只簪钗道:“做工精致,与众不同。”却见她状似无意手一松,簪钗促然下落,撞上了白玉地转,清脆悦耳,几颗镶工最脆弱处砰然掉落,细细碎碎四散,好不可惜。

费忠仁惶然跪下:“请娘娘、王妃赎罪,奴才该死!”

却听德兮夫人又道:“只可惜细致是细致,华贵也够得上,就是太脆弱,经不起磕磕碰碰,不够稳固啊。”此言一语双关,诚扎扎实实再往那荥皇后心口又施一针。

然德兮夫人却又叹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其实能有块破瓦片总比什么都得不到的好,人心若想怕得太高,也要看本事,度量力而为。”

荥皇后轻颤难抑,终一个跌坐在软垫上,胸口起起伏伏似是气的,似是吓得,也似是被点破隐忧。

德兮夫人只淡淡望来,双眸盈盈水水,柔柔韵韵,却不望荥皇后灰白的脸,只灼灼盯着她头上晃悠悠的花钿,簇簇坠饰摇曳慌乱,颤颤晃得眼晕,更彰显主人的惧怕。

伴随德兮夫人一阵轻笑,莲步轻移,轻拽裙摆往殿外行去,只听缓而清晰的声儿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可惜,可叹。”

只见她轻纱锦缎飘逸,广袖左右拂摆,迎着日头一路浅笑而去。

兰忻亦款款拜退。

荥皇后通体透寒,一股阴冷之气从脚心蹿升,直攻心脉,那是惊恐,那是彷徨,更是无依、无靠、无助、无付,多番复杂之味,难解之绪皆一股脑冲杀而来,足令她手足无措,怵然惊恐。

——景凤兮说的不错,她以往种种猜忌奚云启虚情,比比揣度奚云启假意,虽最终未得证实,却依然如毒蛇猛兽蛰伏于心底,一次次蹿出来啃食她的心肉。

第一次,洞房花烛时,景凤兮示威欺人,令她虽得正位却依然难以心安,那夜自奚云启望见景凤兮后,便整夜心不在焉,恍然不觉她之怨怼不满;

第二次,景凤兮于她新婚翌日,在尹太后面前足足演了一场好戏,将她诡计拆穿,事后奚云启更因景凤兮手臂之伤稍加责问,言道:“我既娶你为妃,自然诚心诚意,你又何必再为难她人,图惹事端?”话里话外均透着对景凤兮诸多维护,哪顾及了她这妻子的感受;

第三次,承奚王御前求娶,她心中庆幸以为终能摆脱此孽障,却不想那日奚云启彻夜不眠,枯坐书房,她于门外隐隐听唉声叹气,心如刀绞;

第四次,奚云启深夜探见奚献帝,回来后辗转呓语间声声“父皇”、“凤兮”,她不知因何事令他如此,却苦苦等不到一句“荥儿”;

第五次,她得到费忠仁通报赶往昔日李贵人宫外小院,惊见景凤兮与奚云启纠缠,他面对景凤兮冷颜以对却依依不舍,又听所谓“良人信物”,足令她火冒三丈,那神情从未对她有过,那物件她亦从未听说,一时间只觉被欺瞒的好苦;

第六次,宫中内乱,她亲见奚云启不管不顾势要留下景凤兮,情愿以手握刀,直至郁结难抒而吐血,在晕倒之时,她冲上前去疾呼“王爷”,狼狈托住他的身子,却只听他口中呢喃“凤兮别去”……

昔日种种猜忌堆砌已如小山般高,午夜梦回时,她亦自问是否夺来的一切当真值得,终未得结果,不禁又自问难道真如景凤兮所言,纵使繁华簇簇,姹紫嫣红开遍野,也只得配与断井颓垣欣赏……

费忠仁见荥皇后久久不言,兀自愁眉不展,愣神思索,便先一步告退。

一路走过穿堂,待到殿外正路,却正望见不远处小路间的一对男女。

那女子一袭红纱锦衣,媚色夭夭,妖娆肆意,正是方才翩然皎洁的德兮夫人;男子广袖笼纱,高冠髯鬓,不正是那富有惊才风流之称的丞相大人?

费忠仁观人于微,仅仅一瞄此二人言谈举止便心里有数,料定他们是恰逢此处,小谈数语,全因丞相为女作说客,而德兮夫人不耐应酬,仍稍作敷衍罢了。

只听丞相似问了些什么,费忠仁听不太清,连忙轻脚上前几步,趴墙角听着,正巧听到德兮夫人嚣张回的一番话:“皇后之位坐了是福是祸,可不是丞相大人说了算的。倘若以前,丞相自可呼风唤雨,目中无人,然而时至今日早已物是人非,当今皇上并非如前两位一般任人摆布却毫无办法,据本妃看皇上胸有抱负,只是苦无良机才处处想让,丞相若想高枕无忧,再行操纵朝权,恐怕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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