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下来就已经是个错误了!”
满室静寂。
虞嘉月目光定住,不敢去看其他人的表情。没有人来训斥她不当的言辞,那些控诉无声却让她难以忍受,因为其中一份就来自她自己。
如果理智没有被一步步湮灭,她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论据。诸如“她爸的钱她没有花过吗”之类的有理有据的辩词。
意识到自己的过激,她的怒气嘭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骤然而生的歉意。她想她该为这句话道歉。可谁都有错啊,她难道不是这里头错得最不离谱的一个吗?她和谁道歉,她凭什么道歉。
虞嘉月夺门而出。
三月被摔门声惊醒,跟阿姨和外公告了别,也匆匆追出去了。
爷爷靠在沙发上转过脸,拍了拍傅淮宁的手:“淮宁啊……”
傅淮宁摇摇头,神色并不凝重:“没事。”
书房的门开了,林征望问:“怎么吵起来了?”
客厅里只有两个大人。“孩子们呢?”
傅淮宁一声冷哼:“问你闺女。”
林征望见状不对,不敢撄其锋芒,蹭了蹭鼻尖,又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地界。
“爸,”傅淮宁幽幽地说,“我不能去赞美淮安的宽容,那是对她的再一次伤害。作为一个成年人,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跟一孩子开口说计较。”
傅云生只是听着,不说话。
“可这孩子我既然接来了,就会尽心尽力地养下去,我傅淮宁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傅云生无声点着头。“等林声回来一定治治她,给你出气。”
第25章快慢
“嘉月!”
“嘉月!”
“傻-逼妹妹!”
“靠!”虞嘉月终于停下了步伐,转身瞅她,“你再骂我试试。”
虞三月不受她威胁,小跑上去撵上她。“可是这个事都已经是这样了,你难道要让林声他们再把她赶出去吗,那也太……”
太不近人情,太冷血,太残忍。能接的词汇太多,也太重,虞三月一个也不敢说,怕又招妹妹生气。
“我不是要她怎么办,我就是在生气已经带回来这个事实!难道不能改了,我就得高高兴兴吗?该生的气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要生的,就算已经发生了,就算不能再改变了。她家做的这个事本来就是不应该的!”卧槽,她这个姐姐怎么就不明白呢!
虞三月不明白她干嘛那么生气,好说歹说的,郑念初也跟她们相处了很久了,怎么着也有点感情吧,难道还不能把她和她爸分开看。“是因为阿姨问了妈的意见你才这么生气吗?那阿姨要是没问咱妈呢。”
“那我更生气!一声不吭就接进来,想没想过我妈。”
“你这……无理取闹啊。”她小声嘀咕着这个词,招来虞嘉月的怒目而视。她硬着头皮问:“你这也生气,那也生气,到底要人怎么做啊?”
虞嘉月感觉自己在屋里和阿姨理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气。“你逻辑不通吗?事情的起因是错的,推论出的结果也是错的!她家接了郑念初,这本身就是错的,所有我生气,气的是这一条!”
虞三月还是无法理解:“那是阿姨家,又不是你家,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我——”虞嘉月高高的情绪摔下来,气愤摔碎了,充盈了她的身体,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是啊,都是两家人了。”
说完又气冲冲地甩手走了,虞三月没顾上琢磨她的话,忙跟上去。大晚上的,放她一个人别再出什么事才好。
郑念初抢着付了钱,才发现林声根本没有和她争,扒着架子看巧克力豆。
“要吃吗?”
林声揪起薯片的一角:“有这个了。”
“那个是嘉月的,你想吃换个大的。”一包薯片量很好,哪够几个人分。
林声微微一笑:“放心,够分的。”
郑念初被她拉着看了很久的凉拖,最后买的还是第一眼看到的那双。还说要买大一点的毛巾,又看了好半天。
“毛巾不买也行。”她也不是都用大毛巾擦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