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娆忐忑地出了校门,心里已经想好几个应对方法,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直到一辆停在梧桐树下的银灰色奥迪A8L按起喇叭。
车窗缓缓降落,露出一张眉眼精细,清冷如月的女人面孔,孟娆目光微凝。
“傻啦?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女人笑若春风,孟娆如梦初醒,“你,你是?”
女人轻轻掩唇,眼神震惊又怜惜,“我听屿骁说你出了事,你真的失忆了?我是你姐姐啊!”
“不,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家里也没你的任何痕迹,既然你是我姐姐,为什么我出事,你那么长时间都没来看过我?”
韩沁如立马从车中下来,抱了抱她,“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很忙,需要飞往全球各地参加演出,一时疏忽,不知道你竟然出了这种事……”
孟娆被她抱着,小脸没有半分动容,隐隐地,似乎还有几分讽刺之色。
“你能用什么证明吗,我真的什么都记得了……”
韩沁如愣了下,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这是我们前年的合照,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孟娆看了一眼,一个灯光璀璨的舞台上,两人亲密地搂着肩头。
只是和妆容精致、穿着芭蕾舞裙显得高雅曼妙的女人相比,她穿的是很普通的丰城一中校服,而且大半身体都隐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她的面容。
但孟娆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初次登上那样盛大绝伦的舞台,接受了无数观众的热烈掌声,对韩沁如的掌声。
他们喜爱她,赞赏她,并称她为A国最具潜力的芭蕾舞大师,一个天生就该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舞者。
所以她站在最灿烂的光束下,笑容自信,将坐在观众席上的她拉上去,向大家介绍:“这是我妹妹,钢琴弹得不错,请大家多多关照!”
阴影洒在孟娆身上,无数目光朝她射来,她看到一些熟悉面孔——钢琴老师,钢琴评委团,知名钢琴家……
他们看不见她的脸,却听到了她的名字,后来韩沁如拉着她去一一认识,那些人或讨好或鄙夷的眼神深深地刻在孟娆的心头。
对韩沁如或韩家的讨好,对她孟娆的鄙夷。
叁天后,孟娆报名的钢琴比赛没有去参加。
一个月后,全国青年钢琴比赛举办得如火如荼,和她师出同门的季云池斩获桂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