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聿接过画像一看,这人眉目清秀,与钟秀才的模样倒有几分相像。
不过,宁聿沉吟片刻,想起小乞丐特意说到的那人指尖留有厚厚的茧子,一时有了几个猜测。
待小乞丐与钟秀才都被带走了,宋真清从隔间出来,看到画像,却觉得似曾相识,尤其是那双眼睛。
宋真清撑着下巴回想,她眼神一闪,终于想起她在哪看见过这样的眼睛了,对了,“桐文居”的画像,那画中女子的眼角也是这般翘起。
她再端详手中的画像,越来越觉得与那画中女子很是神似。
“小丫头见过此人?”宁聿发觉她的异样,不由问道。
宋真清摇头,“没,只是觉得他与晏家三夫人有些相像。”
“晏家三夫人?”宁聿惊讶道,“晏家三夫人五年前就去了。”
小丫头还去过晏府驱鬼,不会没听说过晏家三夫人的事。
“是啊,所以我才觉得有些奇怪,”宋真清也疑道,“我听闻晏家三夫人并不是剑南道人,就是不知她是否还有其他亲人在世?”
想起在桐文居与金不换的对话,宋真清觉得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手正紧紧拉扯着她,丝丝缕缕中都与五年前就死了的晏家三夫人有关系。
宁聿也陷入了沉思,五年前他初到南安城,彼时晏家三夫人已难产而亡,因晏家并未报官,是以官府对于晏家三夫人的事并无卷宗记载。
“我以为此人与晏冯氏必然认识,不然晏冯氏不会将纸条撕掉,且露出欢喜模样。”
宋真清想起小乞丐所说,觉得还是得从晏冯氏身上寻找此人的线索。
“小丫头说的是,”宁聿也想到了这点,又让人将晏冯氏身边的丫鬟唤了来。
布庄掌柜与晏冯氏的丫鬟因牵涉到晏冯氏之死,暂时被羁押在衙门,因而宁聿要提审,不过片刻,人便带来了。
“你可见过画像上的人?”宁聿举了画像让晏冯氏的丫鬟辨认。
丫鬟乍一看见画像,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忙道:“回大人,奴婢认得,画像上的人是木先生。”
“木先生?”
“是的,大人,他是二夫人为大小姐公子请的先生,木先生不仅教大小姐弹琴,还教大公子读书。”
“如今此人可还在府里?”
小丫头蹙眉想了想,“不知。”
也是,如今晏府人心惶惶,谁会还记得一个教书先生在不在府里?
且看这位木先生与晏家三夫人十分相像的面貌,又是府里的教书先生,宋真清与宁聿都觉得木先生很是可疑。
为了尽快抓到木先生,宁聿即刻派人又去了晏府。
虽然如果木先生真是凶手,也未必会等着人去抓他,但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只得先去晏府碰碰运气了。
宋真清在知府衙门一待便是半日,直到下晌,去了晏府的捕快空手而回。
宋真清翻看着捕快自木先生房中带回的东西,越发证实了她的猜测。
“大人,”宋真清将手中的小像递给宁聿,又指了指右下角,“大人请看。”
小像上是个小女孩,眉目间与晏三夫人十分相像。
“吾妹桐儿,”宁聿若有所思,“我记得晏家三夫人闺名便是桐儿。”
“对,林桐儿,”宋真清点头。
所以这小像是晏家三夫人的。
***
正当宋真清与宁聿在猜测木先生到底是谁时,身处剑南王府的韦无冕却如坐针毡。
他已来了王府半日,也用了午饭,如今归心似箭,但看上座剑南王似乎还意犹未尽滔滔不绝说着从前如何如何的模样,韦无冕实在是坐不住了。
“舅舅,”韦无冕艰难开口,“我……”
“王爷,”谁知他刚张嘴,就听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是王府管家。
“何事?”剑南王有些不悦,朝百里昊风觑了一眼,“去看看。”
“是,”百里昊风应了,起身就朝外去。
韦无冕深怕剑南王再说起从前他与母亲儿时旧事,忙跟着起了身,“舅舅,我也去看看。”
他哪里是去看看,他明明是想趁机离开。
剑南王伸手想制止,却见韦无冕跑的飞快,跟着百里昊风的步子已出了门,剑南王怔仲着起身,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随后背着手,撑着肥胖的身躯也跟了上去。
韦无冕本想直接出府去,但却眼尖的发现百里昊风听王府管家在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便神色匆忙的跟着管家走了,他直觉王府出了事,一时好奇,便也顺着百里昊风与管家的身影晃悠了过去。
等剑南王出来时,百里昊风与韦无冕都没了影子。
“人呢?”剑南王招来随身侍卫问道。
“二公子院里出了事,世子过去了,韦公子也跟过去了。”侍卫拱手回答。
“为何不拦着?”剑南王面色沉了下来,因深知自己二儿子的德行,此时出事定然没好事。
“请王爷恕罪,”侍卫急忙下跪。
剑南王情知不是侍卫的错,因为他吩咐过侍卫,韦无冕在王府中可自由走动。
“哎,这孩子,”剑南王略微有些头疼,对于韦无冕爱管闲事的臭毛病他可是有所耳闻的。
他自觉对韦无冕有几分愧疚,又恐韦无冕说话不知深浅得罪了百里昊风,忙也去了百里昊江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