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文帝也是,难道就没有其他想法,还是光想到地宫壮丽的景象了?不过文修想到他这些年建摘星楼、酒肉林什么的,觉得也不难理解了。
许哲不管他用什么名头,就关心是不是要大难临头了。
“为今之计,还是要问个清楚。”
“大人说得是,那,您要修书一封吗?”
文修犹豫了,“再等等,看有没有其他消息,你先退下吧,这几日密切注意一下有没有其他鸽子,凡是发现立刻上报。”
“是!”
等只剩下一个人时,文修忍不住陷入深思。
二月时他寄过一封信给禹王,当时是想让他挑起秦王琛王两边的戾气,两王相争,总有一方要破釜沉舟,秦王有兵有银,琛王母家也有军队的加持,两边一对上,绝对是刀兵相见的结果,届时他可以利用“清君侧”的名头回京护驾…
只是没想到先传来的竟然是引起军中公愤的消息,这可真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但是就像许哲说的,这件事去信问一下就好,若私自带兵进京,做其他手脚恐怕会落得一个乱臣贼子的下场。
难道是上京出了变故?文修忍不住想。
这件事直接影响到他一整天都胡思乱想,但是第四天消息再次传来时,文修才解脱了。
不过,让文修松了一口气的消息是禹王传来的,只是奇怪的是前面又写了一遍谈子嵩谏言的部分。
文修继续往后看。
“…就填埋将士一事,帝大怒,欲问罪谈子嵩,问责秦王,琛王顺势举报其金山私兵一事…判,削其王位,贬去皇陵。又一日,秦王造反,父皇被禁,琛王与吾退居明城,恒远速归!”
文修反复看着这张纸条,又看向一边的信鸽,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
会不会前几天的信鸽不是禹王送入军营的,而是琛王。
照这样想的话,琛王原本应该是打算借将士们的怒火以及秦王藏私兵的事情彻底扳倒他…
文修摩挲着指腹,脑中的线索越发清晰。
这也就能解释,琛王和秦王为什么没有按照他的想法互相残杀,相反秦王引发众怒的事情先行披露,以及如果第一次信鸽是禹王的手笔,那么他也不会再一次在信中给他解释一遍。
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都通了。
再看来,琛王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秦王惹怒了,打算破釜沉舟一把。
文修笑出声,心想:虽然之前没有互相残杀的戏码出现,但是到底是发展到这一步了。
等许哲再次拿着纸条出现到城墙上时,文修开门见山:“整肃兵马,我们去上京。”
“啊,”许哲指着手里的纸条,“大人知道了?”他指的是靖文帝被困的事情。
文修点头:“快去,陛下有难,做臣子的如何能坐视不理。”
“是是是,”许哲刚要走,文修将他手里的纸条拿过来,等看到里面的行文后,这才断定这张纸是琛王向北地将士求援的信。
“想必前面几城的人都收到信了,我们分作几批出发,避开他们。”
“这又是为何?”
“此番回京我是以回京述职,交还兵权为由,但是带上你们多有不妥,要低调行事,此其一;其他几城不像我等一心为主,不一定会因为这一纸做出什么举动,我等自然不能与之为伍,此为二;更何况,秦王结交世家,眼看着他就要登上皇位,若刚好守地在这几城的世家,难保不会为了奉承他出卖我们。”
“大人考虑的是,属下这就去办。”
一面走着,许哲心里越发的澎湃。
城楼下,他抬头看向上面的人,高高在上的人身后是一片灿阳,明明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他稳如山岳的气势,许哲闭着眼也能想象到。
好像有他在,前路就是清晰的。
蛮族人在前是这样,王朝飘摇也是这样,所以在没有帝令的时候,他二话不说的和他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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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与蛮族拼命死去的几千人,还有一万一千人,跋山涉水一个月,紧赶慢赶总算到达明城附近。
队伍分散开来躲在明城与瑞城之间,文修传信给禹王后单独进入明城。
禹王在城主府接见他,还是从军营里小跑着回来的。
“恒远!”一看见文修,禹王激动不已。
“王爷。”文修行礼。
禹王仔细打量他:“瘦了,这一路辛苦了。”
可不是瘦了吗,除了解手、睡觉,都在赶路,他还好,有些时候还能坐会马车,但是为了不影响进度,后面也只能骑马。
“还好,”文修,“如今是什么情况。”
禹王愁道:“秦王之前还有在城外叫阵,现在这几日反而消停了,但是据我在上京的眼线来报,他在紧急联系其他城池的人,似乎是想合围明城,耗死我们。”
文修:“恒远认为现在应该先下手为强,我带了一万多人,还藏在暗处,一路上也没有惊动其他人,想来秦王还不知道。至于其他几城的人,王爷不用忧心,眼下处境已经涉及到夺嫡,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禹王打开眉头,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恒远还真是本王的好帮手。”
“不敢,”文修。
“我和大哥都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所以不日会向秦王下战书,这将是决定我等命运的时刻。”禹王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