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始终没发现温曦身影。
他冷静下来思索,心觉有异,决定折返回去,在芦苇丛附近遇上了宋明清。
两人互相借力攀上芦苇丛的浅滩,邵劲边走边听宋明清壮着胆道明事由,脸色铁青,眼里的寒意几乎要将宋明清冻成冰渣。
那边季卿白没寻到人,也浮出水面。
邵劲走出芦苇丛,一眼便瞧见站在冰冷湖水中的纤瘦身影,立时踏着飞溅的水花疾奔过去。
望着那道朝自己急急而来的身影,温曦骤然心弦一松。她放开攥紧的拳头,腿一软,跌落水中。
邵劲冲过来将她拦腰抱起。
温曦冻得浑身发颤,上下两排牙齿喀喀打架。她哆嗦着手揽紧邵劲的脖子,将额头抵上他的肩,半晌才勉强颤着声道:
阿劲,你没事就好
邵劲抱着她的手倏然收紧。
他唇线抿紧成一条直线,面色冷沉着快速上岸,大步行进间,只觉怀里的人战栗得愈发厉害。
一上岸,便有人赶紧递来衣服。
邵劲帮温曦裹紧,盯着她青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眸,低声轻唤:温曦,不要睡。
温曦眼帘颤动,微微睁了睁,费力朝他扯出一丝笑,我没睡只是有点冷
一旁的郝玥差点哭出声。
宋明清和季卿白一前一后上来,两人俱是冻得脸色发青,打着冷颤接过他人递来的衣物。
赶快送小曦回帐篷换衣服望着邵劲怀里的温曦,季卿白忍着冷意道,有热水的帮忙准备一下,还有衣服有多的衣服都拿来,越多越好!
大伙儿照他的话纷纷行动起来。
郝玥朝前跑了两步,忽然停下,回头看向身后。
宋明清啊啾、啊啾打了两个喷嚏,哆哆嗦嗦抱着胳膊,冲她惨兮兮咧了咧嘴
走吧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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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好好的露营,最后弄得鸡飞狗跳提前结束。
宋明清和郝玥两个始作俑者被大伙儿轮番批评吐槽,纵使心头郁闷,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儿,夹着尾巴乖乖认骂。
好在未真的出事,否则他俩万死难辞其咎。
虽然泡了冷水,但邵劲他们三个男生还好,身体素质过硬,冲了热水澡、再喝一剂感冒冲剂预防,第二日便生龙活虎了。
但温曦却不一样。
没人知道温曦的体质受不得凉,她也从未提起过,只是平日里自己注意着。
当日那样紧迫的情况下,她根本已将自己抛诸脑外。她执意站在水中等,只为了随时看到邵劲能立即冲过去帮他。
从露营基地回去,温曦冲滚烫的热水澡、喝预防感冒的冲剂,将自己裹在两三层的被子里捂汗,总之,能祛寒的方法她全做了一遍。
妈妈寄来的药,她回到宿舍第一时间便冲服,还泡了红糖水一杯杯的喝,然而,几天后,熟悉的痛意还是席卷而来。
温曦来例假会痛经,郝玥是知道的,偶尔也会见她痛得脸色发白,可从来没见过像这一次如此来势汹汹。
温曦在床上整个蜷缩成一团,大颗大颗冒着冷汗,一张脸惨白到没有任何血色,溢满痛苦,如果痛到极致身体还会痉挛、甚至呕吐。
郝玥被吓到,赶忙也请了假留在宿舍里照顾她。
意识稍微清醒点时,温曦会让郝玥帮忙将药盒里磨成粉的中药泡给自己喝,但似乎却连它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了。
那阵阵疼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自腹部一点点撕裂开来,四分五裂的同时还会搅动身体里的五脏六腑,令她痛到身体与灵魂都仿若被割裂。
期间,邵劲、季卿白都打来过电话,全是郝玥代接的,温曦不让告诉他们自己的情况。
没有办法,郝玥只好扯谎说温曦有点感冒,吃了药睡着不方便接电话。
但连着两三天如此,任谁都会觉得不对劲。当再次接到邵劲电话,听到他说在楼下时,郝玥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温曦才喝完中药,蜷在被子里眉头拧成一个结,脸上依然是痛意难忍的神情。
你告诉他,我过两天就好了虚弱的声音低低溢出口,温曦一手握拳抵住小腹,另一手压在拳上,咬紧牙关忍着一波剧痛袭来。
郝玥硬着头皮又把同样的说辞重复一遍。
当听到电话那头邵劲询问宿管老师能否上楼时,她吓了一跳,好在宿管老师表示没有特殊情况,男生不能随便进入女生宿舍。
于是她装作有点生气地说邵劲打扰到温曦养病,这才总算是把他诓走。
眼见温曦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郝玥想起了姑妈提过的老中医,于是急忙找她询问老中医坐馆的地址。
姑妈听说是她同学身体不适,于是专程开车来接。她与老中医是熟识,提前打了电话沟通,因为老中医这日不坐馆,便让她们直接去他家中。
姑妈将她们送到后,有事先走,郝玥陪着温曦等待老中医诊断。
反反复复把了许久脉,老中医一双慧睿的老眼盯着温曦,沉吟片刻开口:小姑娘,你知道自己的身体吗?
温曦靠在郝玥怀里,闻言,眼底掠过一抹晦暗,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