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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开了吧。”

白渽将她带来的酒和起酒器递给她,环胸倚在桌上,浅紫色卫衣衬得眉目清秀。

“你应该很熟练的。”

钟弥瞪他一眼,将螺旋起子转入木塞中,听到厨房内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四个中年男人推搡,如看热闹般瞅着她。

钟弥不解,再着手瓶塞的时候忽然意识到白渽靠自己很近。

他闲适地坐在桌面,一条细长的腿撑地,另一条腿随意耷拉着,身高依然高她半头。此刻眼睑微垂,密长的睫毛铺下,半掩眸光里几分看笑的意味。

迎着他满目诡密,钟弥脸颊不由泛热。她尝试无视他,却还是在那长久的注视中停下手质问。

“你总看我干什么。”

白渽一对浓眉挑起,视线自然下移,定在她带来的那瓶酒上,不紧不慢道。

“酒不错。”

钟弥愣了下,才不信他的鬼话,干脆将东西都塞给他。

“你来。”

白渽拿稳酒瓶,轻松一拔,‘啵’了声,软木塞便听话的离开了瓶口。

他起身带着酒走去厨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钟弥斜他一眼,转身走去阳台边晒太阳。直到淡黄色的日光照在面颊,才觉得方才的热合理些许。

这是他第二次答非所问——

奇怪的是每次都让她坐立不是。

钟弥转头看着墙上的一副相框,借着玻璃的反光观察自己的脸。

很干净啊。

“可以吃饭了。”

队长张大伟的话将她的思绪拽回,继而随着大家来到桌前。

一共六人,三对三坐好。

白渽家的这套桌椅让人觉得很适合聚餐,节日气氛浓厚。桌面宽大,椅子坐起来又舒服,人挨着人,自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钟弥被安排到最左边,右边是白渽和江初。

她看着对面笑眯眯的几个人,瞥了眼身旁的白渽,在想他们是不是乱想了什么,无奈中有点后悔自己前来。

几人端着她带来的红酒,一起举杯。

惯例是队长张大伟发言:“首先,恭喜我们小白获得这次集训唯一的一枚精英勋章。”

“我靠,可太长脸了。上次还是几年前隔壁组的队长拿的吧?”

“不是组,是隔壁区。”

精英勋章?

钟弥默默将目光转向身旁的白渽。

他指节干净的手撑在太阳穴附近,对一番夸张的称赞不甚在意,还有些不耐烦,希望立马结束这段对话。

“吃饭吧。”

江初拍他后背一把,笑他臭屁。

发觉白渽眼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痛苦,钟弥想起他背上的伤。

她担忧地瞥了眼他的背,幸而江初并没继续拍他。

张大伟又说下去。

“其次,对小白的邻居、我们的新朋友钟小姐道个歉,刚刚一群男人来敲门吓到你了吧?”

钟弥微笑摇头。

“最后,感激我们难得的周末假期!啥也别说了,干杯!”

见大家碰杯后喝了一大半,钟弥想着下午还要去公司,只抿了口。

品味到那酸酸甜甜的口感,她微有纳闷地看向杯中。

不是酒,是葡萄果汁。

她转眸于身旁的白渽,却见他嘴角有得逞的笑,后知后觉。

这家伙给她换了酒?

那还挺细心。

也可能只是觉得她是个酒鬼......

一圈人在沸腾的鸳鸯锅中涮着各自喜欢的食材,你一句我一句的胡侃。

钟弥安静坐着,边吃边听他们聊天。

从隔壁组刚破获的杀人案到前阵子刚刚结束的迷.奸案,无一不峰回路转,精彩绝伦。

说真的,她觉得很有趣。果然艺术源于生活。但生活更为真实残酷。

“其实办了这么多的案子,最危险的还是抢劫案。”

张大伟一口肉塞进嘴里,津津有味。

“小白他爸当年不就是去了专案组,抓抢劫案逃犯的时候中了一枪。”

江初附和:“听说白局肚子里那颗子弹但凡射偏一点儿,命就没了。”

白渽筷子撑在下巴,听自己爸爸当年的英伟事迹,满脸听腻味了的苦笑。

此时江初拍拍他:“加油啊小白,进了专案组你就出息了。”

钟弥看着这氛围,轻声插口:“专案组很难么?那你们刑侦队算什么?”

众人顿了顿,才明白了她的意思,都哈哈笑了。

白渽解释。

“我们口中的专案组可不是港剧中的那种。其实它也隶属刑侦科,只是办的案子多为重大案件或者紧急案件,更危险,对警员的要求也很高。换个说法:专案小组。可以随时成立、解散的。”

钟弥听了他的解释,怏怏点头。

听起来很威风,又很危险。

张大伟看看她,又看看白渽,笑了:“我们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钟小姐是做什么的呢。”

“叫我钟弥就好。”她想了想,“目前……在带孩子。”

“啊,老师是吧?”

“算是吧。”

“老师好呀,工作稳定。”

她觑眼专心于火锅的白渽,看来他并没有跟他们多说有关自己的事。然后转而又大方道:“我的学生们比较皮,可能会闯祸。如果以后有麻烦的话……在不让各位为难且不浪费警力的情况下,还请各位能照顾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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