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眼神立刻就失望了起来,其实已经预料到了,但方亦白如今肯和他拜堂已经很好了,他也不敢强求太多。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无法控制的不时回头去看门外,可是除了来来往往的下人,他心里期待的那抹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等他穿好衣服,又往肚子里垫了点东西,想了想还是将止吐的药丸吃了一颗,免得待会儿出差错。
一切就绪,吉时还没到,沈墨就蹲在门口,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的鞭炮喜乐声和隐约宾客的喧哗声,也好让自己的心里能稍微热闹那么一点。
寻常婚礼新娘是盖了盖头由人用红绸牵着进礼堂交到新郎手中的,但是当时方亦白跟他说,要亲自把他牵进去,沈墨也高兴的答应了。
沈墨从吉时前到了旁厅候着的时候,就开始翘首企盼,脖子都拉长了,等终于看到穿着一身喜服的方亦白出现在视线里,沈墨满心的欢喜,面上展开一抹灿然的笑,飞快的朝着他跑过去,“亦白!”
方亦白抬眸看向他,脚下骤然顿住,黑眸里难以察觉的滑过一丝光芒。
沈墨平常头发都是用发带随便把头发弄一弄,从来没戴过发冠,上次也只是试了一下衣服而已。而今天他满头的黑发被发冠束起来,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俊俏中添了几分贵气,是一种于平日里的随性散漫很不同的惊艳,而那一身颜色夺目的婚服更是衬得他如同烈火炎阳般灼然秾丽,方亦白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扑过来,只觉得心口似乎被烫了一下。
沈墨生怕被他甩开,所以抓住他的手后就紧紧扣住,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方亦白问:“我阿姐,还有安大夫来了吗?小婵呢,小婵在谁那儿?”
方亦白没有回答他,径自朝里面走去,沈墨没有松手,就这样跟着他一起进去了。方亦白径自坐下了,端着茶杯喝茶,沈墨顺势就坐在他的旁边,只是刚坐下,就突然捂着嘴干呕了一下,他难受的抚了抚胸口,喝了口温茶压了压才稍微好些。
喝完放下茶杯这才发现方亦白在盯着他看。沈墨很被他看得有几分不自在,一个男人孕吐的画面……肯定很怪异吧。
方亦白转开头去,冷淡的道:“你待会儿不用敬酒,拜堂后就自己回房去歇着吧。”
沈墨听了垂了垂眸子,然后又抬头望着他,“那你今晚会回去找我吗?”
沈墨已经预见到了答案,所以在方亦白冷声回绝之前,眼神有些哀伤的看着他恳求道:“亦白,成亲一生仅此一次,就算你还在气我,但是我真的不想等以后我们老了回想起来今天有无尽的遗憾。我求你,今天能不能暂时假装先放下一切,就今天,至少,让我们的婚事能够看上去稍微圆满一点,好不好?”
方亦白目光沉沉,最后也没有给沈墨回答。但是吉时到了,在满堂宾客各色目光的注视下,在喜庆的奏乐里,牵着他进礼堂的时候,方亦白忽尔侧过头来扬起嘴角冲着沈墨无声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