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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救,还是不要?
方才那个掉进水里的问题若俞更寅给的是一个更果断的答案,吴海此时已经毫不犹豫地呼喊出声,可是现在,他没有足够的勇气赌天平倾斜了。
万一呢?万一俞更寅最后还是选择原谅了张欣尧,那他该如何自处?
他迟疑着的功夫,Alpha的手掌已经扣上脖子,从那里传递来的神经仿佛过电一样,迅速点燃了吴海身上那一簇闷闷的火,方才还姿态怡然的Omega和被碰了开关似的瑟缩起来。
吴海气急了,警告不忘压低声音:
“你,你不可以碰我这里!”
“呦,我哪儿没碰过,你倒是说说看。”
张欣尧哼笑,他拿捏着吴海的弱点,另一只手慢悠悠打开灯,光线自头顶撒下来,照清楚了脖子锁骨间零零星星的吻痕,吴海气红的眼尾晕着干涸的泪痕,种种风情来源何处,老司机一目了然,张欣尧顿时不忿了:“为什么俞更寅可以,我就不行?”
他是我男朋友,你算老几?
吴海着实是被张欣尧那种莫名其妙的理直气壮震惊了,教养再好也忍不住想顶几句,可AO间的压制太悬殊,他的不满很快淹没在席卷而来的热潮中。
肆意张扬的信息素在封闭的小空间乱窜,是张欣尧有意为之,不知不觉它们已把吴海围困在无路可逃的角落。
心率加速,鼻梁上已经蒙了一层汗珠,吴海贴着冰凉的墙试图以此获得清醒,却在大掌重新控制住脖颈的那一刻溃不成军。
脖子是吴海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比寻常的Omega还要敏感得多,也是从来不让人碰的禁区,只有俞更寅能在吴海实在无暇顾及一切的时候,边用力操弄他边在颈后烙几个珍惜的吻。如今张欣尧却在胡作非为,手扣在那不用力,上下摩挲盘着光滑的皮肤。吴海哪受得了这个,身体控制不住地战栗,膝弯软地快站不住了,几乎要倒下去。
就算倒,怎么能倒在张欣尧的怀里?思及至此,吴海奋起一股力歇斯底里地推搡,试图脱出Alpha的控制。
“放开我,你给我放开!”
——啪。
清脆的一声响,打闹忽然静止,空气变得凝重落针可闻。
张欣尧根本没料到到这份上了吴海都不愿意配合,对他没设防备,开始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摸了摸自己右半边脸,热辣辣的。
吴海只是想推开他,不知怎么混乱间就打了张欣尧一巴掌,Alpha脸上凭空多了个滑稽的手掌印,还有点解气,可瞧见张欣尧收敛了嘻嘻哈哈的神色,吴海笑不出来了。
他第一眼见张欣尧潜意识里便觉得他有些可怕,想不到没有表情的时候更吓人。
吴海慌了,下意识解释:“我不是故意……唔!”
瞳孔扩散,余下的话被堵在喉里,因为张欣尧封住了他的嘴唇。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形容成一场侵略,舌头强势地撬开牙关在口腔里扫荡,很快逮到了无所遁形的软舌。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嘴角滑到了脖子,吴海想说的未说的话都一同被截断,只发得出呜呜咽咽的无效音节,信息素作用下,推打和挣扎逐渐变得绵软无力,吴海感到陌生的大手探入睡衣下摆,从腰肢到胸口饱含色情意味地揉捏,他没有应对过这种毫不掩饰狎昵的玩弄,俞更寅前戏时的抚摸和吻都极尽温柔,给人足够强的被爱感,他也会耐心地等吴海完全放松舒服了才任自己顶入。
血的锈味在唇舌间蔓延,唇瓣上的痛感把吴海拉回现实,气息一窒。他心知不该在这时候想起俞更寅,怕那些美好的回忆因此被烙上污点,可他控制不住,和平而秩序的生活已经在张欣尧登门的那一刻全乱套了,等到那人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的嘴唇,吴海已经涨红着脸说不出话,不停粗喘着补充氧气。
张欣尧抱臂说风凉话:“表情能不能快乐点,难道你觉得我是在强奸你?”
难道不是吗???
张欣尧是个不可理喻的人,也经常说出一些不可理喻的话,吴海习惯了也懒得追究,当务之急不是斗嘴而是快点闹出些动静引起俞更寅的注意,听起来简单,然而他和张欣尧面对着面,咫尺间呼吸可闻,叫喊会被马上堵嘴,主卧和浴室又隔得远,未必能听见。
“你为什么非得…外面应该有很多,愿意…呃…就是……”
代入张欣尧的语境,吴海这辈子第一次说如此混账的话,青涩的表述掐头去尾,人勉强能听懂,也确实是他一直的迷惑:
以张欣尧的条件,找Omega又不是难事,犯得着性骚扰熟人的伴侣?吴海还没觉得自己富有魅力到如此地步。
不过,答案不重要,他只为了和张欣尧周旋片刻。
说话间他悄悄往左挪了半步,角落里摆着半人高的白瓷花瓶,里面还装着医生下班后买回家的鲜花,只要踢倒它,就能碎出很大的声音。
“说得对啊,你不就是?”
张欣尧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吴海紧张中松一口气,保
', ' ')('持对话,继续不着痕迹地左挪。
“我当然不是!而且,你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喜欢我。”
“嗯,我只是记得自己操过的每一个逼。”
“……”
吴海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精彩。
再也不想和这个一言难尽的直A癌多废话一句,吴海突然发难,用全力推了张欣尧一把,跑向角落,距离并不远,迈大了只需要两三步,但他显然低估了张欣尧的反应能力,几乎是在他跑起来的同一时间,张欣尧也动了,迈开长腿先一步截住去路,吴海觉得不妙,扯开嗓子呼救,才刚喊出一个“救”字,余下的声音都被死死捂回嘴里。
“亲爱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张欣尧把吴海拖回原位,神色平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绝望像重新趋于黑暗的灯光,铺天盖地向吴海涌来。
同一屋檐下,爱人正等他回去,有怀抱和温暖的被窝。可此时他浑身瘫软地正被另一个男人困在怀里,裤子被褪到膝弯。穴口刚刚被过度使用过,还泛红微微肿着,却再次被蛮力挤开,被迫承受手指的入侵。嘴被捂着发不出声音,吴海沉默的眼泪便滴到了张欣尧的手上,可以自由活动的双手曾试图反抗,张欣尧不闪不避,任他掐着打着,修长的手指添加到三根,针对又刁钻地去顶一处,吴海很快只剩下身体颤抖着无声尖叫,手上用不出一点力气。
张欣尧不知什么时候起松开了吴海嘴上的禁锢,茫然间的吴海也没有叫喊,直到带着腥气的体液被抹到脸上,吴海才迟缓地反应过来,那些都是俞更寅射在他里面的东西。
“很脏。”
张欣尧悠闲地评价,语义指向故意模糊,吴海听得懂,心里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油然而生。他用力一把把张欣尧推开,打开洗手台的龙头洗脸,温热的水流很快把脏污洗掉,顺着眉骨淋湿一双眼睛,依旧不停,水声里还夹杂着Omega撑着洗手台的干呕,一下又一下撕心裂肺的,什么也没吐出来。
“你明明很爽,不是吗?哪怕在你这我只是个没名没分的一次性用品。”
“不……”
吴海痛苦地摇头,尚且沉浸于对自己的责问中,他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体还会因为俞更寅以外的另一个人高潮,张欣尧甚至只用了手指。
月光下,张欣尧仔仔细细地打量吴海的侧脸,像在博物会场看稀奇文物,对方眉宇间的破防和厌恶竟都不像假的,令张欣尧啧啧称奇,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伪造出了一份不存在的约炮记录,或者说天底下是不是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算长相一模一样,也不至于连信息素敏感点也都能对得上号吧?
想来想去,貌似只能归结于吴海入戏太深。
“你就继续装吧,感觉还挺带……”劲的。
远处而来的脚步声让一句话戛然而止,最后俩字被张欣尧自己吞了。同他一起僵住动作的还有吴海。
一间复式三个人,两个都在屋里,来的还能有谁?
咚、咚、咚。
俞更寅在敲门。
“小海,在吗小海?”
吴海下意识瞪向张欣尧,却发现这人气定神闲抱着胳膊,一副买了票看好戏的样子,完全不慌张。
十几分钟前吴海曾梦寐以求一个揭露的机会,但事到临头了,他才发现说不出口:他无法想象失去俞更寅一丝一毫的可能,所以做不到耻辱的同享。
“我……在。”
吴海勉强回答,心里祈祷张欣尧千万不要忽然出声。
听到吴海的声音,俞更寅松了口气:“洗澡怎么不开灯?你出来太久,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进来帮你?”
隐瞒的负疚感要把吴海烧光了,顶着张欣尧“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目光,他心虚地同俞更寅隔门对话:
“灯泡坏了而已,不用进来!稍等我一下,五分钟,再过五分钟就好了。”
安静听到这,张欣尧挑眉,朝吴海比了三个夸张的口型:五、分、钟?
五分钟能干嘛?五分钟套都戴不上去,吴海故意的。
俞更寅应该没怎么研究过Omega防狼技巧手册,就算研究过也不会平白想到那上面去,听吴海语气急,俞更寅只当爱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害羞保守,清醒状态下不愿意一起洗澡,不由得失笑:
“没事,家里水又不要钱,你得洗舒服一点。”
俞更寅安心回房的时候大概想不到,吴海所谓“洗得舒服一点”,便是在滚烫的热水下麻木地用力,把被接触过的皮肤搓洗到通红渗血,神经质地放空自己,试图摆脱脑海里反复回荡的,张欣尧临走前撂下的话语。
——不急,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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