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害人!”荆白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就此解释,道:“那尊三足鼎可以提升马有城的运势,增强他的个人气场,助他不受邪孽所害,不受恶念侵扰……你,你年纪轻轻不懂这些,就不要信口雌黄!那些钱,是我应得的!”
“哟呵!”温朔一瞪眼,道:“那我打你徒弟,拿捏他的命门,还不辞辛劳诲人不倦地和他谈话,都是为了帮你教他长记性以后不要再做坏事,也让他长经验知道起坛作法不是万能的,一砖头拍下去他就得完蛋……我是不是,还得多收几十万的教导费?你和你徒弟是不是都得敬茶感谢我?”
荆白怒道:“这是两码事好不好?”
“这就是一回事!”温朔坐回到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冷笑道:“既然今天你提起了马有城和那尊三足鼎,我还真想起了一些事,首先,我当时并不知道三足鼎放在书房里,是你刻意为之糊弄马有城的,我只是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发现三足鼎的问题之后,本着乐于助人的最基本道德心态,告诉了他应该怎么做。而且,也幸亏我当时向马有城详细阐述了三足鼎的益处和弊端,无意、间接地帮你做了解释,否则,你觉得马有城会怎么对你?”
荆白皱眉,无语。
他不得不承认,温朔说得对。以马有城的秉性,若非知道三足鼎确确实实为其带来了极大的益处,想必会直接予以强硬而猛烈的报复吧?马有城,有这份实力。
而荆白,虽然自负玄法修为深厚,有谋害人与无形的超凡能力,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便肆无忌惮啊。
尤其是马有城这种身份的人物……
“就为了这件事,所以让你的徒弟来网吧附近起坛作法,坏我的生意!”温朔冷冷地说道:“行,我认!反正你们这种居心不良、不正的人,自以为身负玄法,能为常人不能为之事,所以做事肆无忌惮,无视道德底线。”
邢一强差点儿没忍住想要钻进湖里去——羞愧啊!
被温朔劈头盖脸训得像孙子似的,荆白也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委实难堪!
“温朔。”荆白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要知道,伶牙俐齿盛气凌人在很多时候,无助于事情的解决,甚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这件事,你确定要三十万赔偿么?”
“我现在觉得,要的少了。”温朔也叹口气,道:“归根究底,我还是习惯于尽最大的善意去忖度人心。有一说一,伶牙俐齿这个词我当不起,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荆大师……做人要讲道理啊。至于盛气凌人,那我更不敢当了,明明自己无愧于心,我仍然提前来到,可谓诚意十足,而荆大师带着徒弟,在心中有愧、有鬼,还被我拿捏了命门的情况下,仍然能持轻蔑不屑、无所忌惮的态度,刻意迟到十几分钟,这大概便是盛气凌人了吧?尤其是见面之后,你更是道出了各种无理搅三分的话……荆大师,你很喜欢,还是习惯于把自己的问题,戴到别人的头上?”
自己的问题,戴到别人的头上?
自然是说,荆白伶牙俐齿、盛气凌人了。
荆白的耐性被彻底磨没了——人之常情,当自己被数落得一无是处时,如果面对的是比自己强大许多的人,自然会恭恭敬敬受教认错。而被一个不如自己的人这般数落,那么,不但不会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会恼羞成怒。
老子就这样,你能把我怎样?
所谓无耻,无赖,其实不止是刁民,也是很多上等人士都脱不开的劣根性束缚。
“温朔。”荆白神情淡漠,道:“你真以为,在一强体内种下的命门法阵,我无法破解?或者,你认为可以在我未破解你的法阵之前,能轻易要了他的命么?”
温朔愣了下,旋即后背浸出了一层冷汗。
他妈的,自己昨天大意了啊!
还真是考虑不周——荆白或许做不到迅速破解六爻辅誓夺命阵,但他可以起坛作法,布下法阵将邢一强保护起来,与外界天地自然五行隔绝脱离。如此一来,荆白就可以不慌不忙,慢慢地破解掉邢一强体内的夺命法阵了。
一念至此,温朔不禁好奇地打量荆白自负自信的神情,再看看邢一强有师父撑腰之后得意的模样。
像是在打量,两个傻逼。
“解除一强的法阵,你我之间的矛盾一笔勾销。”荆白淡然提出了条件。
“我不信你会乐意一笔勾销。”温朔摇摇头,道:“更没想到,你今天来,竟然全无诚意,所以,也没带三十万元的支票呗?可是,你既然没诚意,为什么还带邢一强来?”
邢一强面露疑惑。
荆白怔住,旋即想到了自己今天,刚才,犯下了一个大错——为什么要带着邢一强来?
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手段告诉温朔?
“支票带了。”荆白很果断,向徒弟一伸手,邢一强迷迷糊糊的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听从师父的话,从肩包里取出了一张准备好的支票,交到师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