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进愈发兴奋,激动,狂躁。
太爽了!
他还想继续过瘾,所以突然就站在街上茫然四顾——我,还能去哪儿装逼呢?
一阵冷风吹来……
徐先进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我,我怎么了?
爽了!
刺激了!
那……赶紧跑吧?!
听着远处传来杂乱明快的脚步声,徐大经理眼角余光发现,小南门那边冲出数名警察,直奔他而来,徐先进是下意识地掉头就跑,狂奔而逃的同时,还感觉特别刺激……
兴奋不减的脑海中,豁然想起了温朔的交代:“等把火力吸引足了,你再去死!
记得写遗书!”
但遗书还没写……
徐先进心慌意乱,步伐踉跄着摔倒在地,刚爬起来接着跑了十几米远,就被一名紧追而至的警察飞扑倒地,他拼命地挣扎,怒骂,却被这位初出茅庐的年轻警察死死抓住,无法挣脱。
几名紧随追而至的警察一拥而上,将徐先进的双手拧到身后戴上手铐,拖起来掀胳膊摁肩,押着往学校里走去。
除了腿脚之外,肩部和胳膊酸痛难忍没有丝毫气力的徐先进,身不由己地躬身低头,被押着极为难堪地走到了南大门外。忽而心有所感,他奋力仰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迷彩军训服的大胖子,坐在一辆破三轮车上,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注意到更多人看向自己,胖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怯生生地张了张嘴。
像是被吓得惊讶万分。
徐先进心里一松,他知道,这位活在世俗中的仙人告诉他:“不要紧张,被抓进去了也可以写遗书,可以寻死的……但是!”似乎有温和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同时浮现出了胖子那张和蔼可亲却极度可怕的笑脸:“这是我的小秘密哟……”
于是在被押上警车时,徐先进再次大小便失禁了。
还好,并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否则,他刚刚竖立起的蛮霸无敌形象,立刻就会减至负分。
三角地和百年纪念大讲堂外,人群还在沸腾……
年轻的学子们似乎有宣泄不完的热血劲头。
老教授们也强撑着体力,和年轻人一起,讨论、批判,共同畅想着如何建立更完善的制度,如何去鼓励社会民众,不再惧怕徐先进这样的恶人,要敢于反抗,政府、警方、监督机构又该如何提升对类似恶人的打击,如何保护良善民众人身财产的安全等等。
对这些毫无兴趣的胖子,疲累不堪地蹬着三轮车回宿舍去了。
徐先进被押上警车之前,胖子再度作法,将那一缕阴煞之气,楔入徐先进的脑海意识深处,让其无时不刻承受着沉重、可怕的压力,认为自己时刻处在仙人的掌控之中。
这,也是温朔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他很清楚,当徐先进被警车带离京城大学,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天晓得,徐先进会不会再次疯狂,继而肆无忌惮把秘密说出去……事无绝对啊。
不过,即便是他真的说出去了,也没人会信,只会令所有人认定——这家伙失心疯了!
否则,怎么能干出那么蠢、那么疯狂的事?
当然,最好别说出去。
再说了,嘴长在徐先进身上,他说什么是他的自由,老子也有不认账的自由嘛!
四仰八叉地躺在狭窄的床铺上,心神疲累的胖子,瞪着眼睛望着上铺的床板,思忖着整个事件发展到现在,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世事无常,自己倾尽全力了。
再有什么变故,老子可就管不着咯……
几位舍友意犹未尽地从三角地那边回来后,发现老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格外香甜。
高秋实见状,忍不住皱眉说道:“平时杨老师对他格外好,如今杨老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躺在宿舍睡大觉……好宽大的心啊!”
“心宽体胖,大概便是这样吧。”韩辉淡淡地说道,显然,他对于胖子不去参与三角地学生们的聚集声援,也颇有微词。
迟容道:“别这么说,我之前看到朔哥蹬着三轮跑来跑去的。”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周志华打圆场道:“我估计老大私下做了点儿别的什么,只是没告诉我们而已,毕竟,老大向来足智多谋。再说了,平时老大对咱们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很上心呢,杨老师的事情,他肯定不会置若罔闻……对吧?”
“不好说。”康锦辉撇嘴道:“我现在想想其实也挺后悔参与今天的聚会,这种事,万一闹大了……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