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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愣了。
许嘉桓终于在这一刻明确了自己的心意,没想到竟然顺口说出来了!
厨房里烧水壶咕嘟嘟冒着泡,曲明宇却能清晰地听到许嘉桓的心跳声。他懵了一会儿,有些尴尬地回应:
“那、谢谢你?”
许嘉桓怔了一下,被他逗笑,起身去厨房倒水。
望着他的背影,曲明宇松了口气,还好他反应够快,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茶喝完,他吃了几块菠萝,没多停留就匆匆道别。
许嘉桓送他到大门口,等人回去了,曲明宇才对着夜晚的街道惆怅起来——许嘉桓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他没谈过恋爱,主要是没遇到过让他特别心动的人。回想起他惨淡的感情经历,唯一称得上动心的是初中班里一个短发女孩,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接触和表白,对方就转学了。
而许嘉桓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忍不住自我怀疑,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把目标设置错了性别,所以才一直没遇到心动的女生?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否决。曲明宇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许嘉桓的话蛊惑了才会这么想。
夜晚的风沁着凉,吹散一身暑气,曲明宇觉得很舒服,索性许嘉桓住的地方离他们家并不远,只隔了两条街,他决定走着回家,在温和的晚风里整理心头那团乱麻。
席瑞到家时家里黑着,曲明宇还没回来。
那顿饭吃得没什么味道,对面的人却笑得十分开心,就好像对方生来就擅长从别人的烦恼中萃取让自己快乐的因子,他身上那种游戏人间的傲慢姿态让席瑞感到恶心。
临走前,对方绕过桌子,俯下身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张名片:
“忘了介绍,我叫阮千禾,回去和叔叔阿姨交差时可别记错人了。”
“不劳你费心。”
他横眉冷对,对方却笑脸相迎,拍着他的脸凑近揶揄道:“看你心情不太好,那就祝你晚安。”
席瑞在沙发上坐着,捏着手机等曲明宇所谓的“晚点回你”,直到曲明宇回家都没等到对方的回复。
曲明宇在门口换鞋,席瑞抱臂靠在墙边,盯着他裤腰处窄窄的腰身。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加班。”
“周末加班加到这么晚才回来?”
曲明宇绕过他坐到沙发上,有些不耐烦道:“你最近是不是管得有点多了?”
席瑞心底有种莫名的慌乱,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失去曲明宇了。他皱着眉,情绪有些低落:“你嫌我烦了吗?”
曲明宇回完微信把手机扣在茶几上,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最近真的有点不对劲。”
听到他话外还是关心自己的,席瑞放软了态度,望着他有些可怜道:“明宇,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你想太多了。”曲明宇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当晚,席瑞还是如愿钻进了曲明宇的被窝。
充满力量的胳膊压过他腰侧,十指紧握着他的手放在身前的被褥里,后背被散发着热气的胸膛包裹,曲明宇沉默着感受这一片平静。
席瑞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搂着他,好像只有这个熟悉的姿势能让他感受到他们之间的亲密。
他闻不到曲明宇的味道,只能通过肌肤相贴来证明他确实在自己身边。
良久,他动了动:“明宇,我能亲你一下吗?”
曲明宇被他搂在怀里,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惹人发痒。
“再废话滚出去。”曲明宇对着黑暗闷声道。
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席瑞强硬地掰过他的身子,吻上他的嘴唇。
他和席瑞接过几次吻,每次他都是被疯狂的情绪所掠夺的那一方。但今天和往常不同,这是一个温柔又缱绻的吻,绵长而饱含眷恋,像极了爱人的亲抚,随着掌心的触摸一寸寸点燃空气。
然后他们做爱了,在两人都清醒的状态下。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整个过程合理到让曲明宇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一直以来都错了。
他和席瑞从小就认识,以前席瑞因为信息素过载经常被关在家里不能出门,曲明宇总会带着好吃的翻墙去看他。
后来有一次他翻墙被管家捉到,席阿姨只是摸着他的头说下次不要再翻墙了,翻墙太危险,并邀请他留宿。
在温暖的被窝里,席瑞抓着他的手,小脸烧得通红,就这小夜灯的光问可不可以抱着他睡觉。
他主动靠过去抱住席瑞,像妈妈那样拍着背哄他睡觉。
后来这种事便经常发生,席瑞很喜欢抱着他睡,他也很乐意充当他的玩具熊。
因为在他被席瑞需要的同时,他也同样依赖着席瑞。
这是他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们一直保持着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直到被觉醒的性意识打破——那是曲明宇第一次拒绝和席瑞一起睡。
', ' ')('那时他刚有了第一次性生活,做完后对方下床洗澡换衣服准备离开。曲明宇茫然之际,女孩向他解释一起睡是情侣间才会有的行为,他们只是在肉体上各取所需,不需要通过温存来满足精神上的依恋。
女孩告诉他,抱在一起睡觉会令人产生一种相爱的幻觉。
从那以后,他都没再和席瑞一起睡过。
一开始席瑞还会坚持问他要不要一起睡,被推拒的次数多了也就没再问过。在他们之间,这件事好像轻易地就被揭过,而在某些夜晚里,曲明宇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那人的体温和紧贴在他腰间的手臂。
那些个不为人知的夜晚,他们心照不宣,就好像一旦有人开口,这份表面纯洁的友情就会变质。
在席瑞因为易感期抵着他的大腿想要求爱时,曲明宇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感到后悔。
他好像教给了席瑞一种错误的观点,那就是朋友之间什么都可以做——包括性。
这是一种病态的友情,在朋友对他近乎全方面索取时,他对朋友也几乎做到了有求必应。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除了感到后悔外,一次都没有坚定地拒绝过。
无论是拥抱、接吻、还是做爱,他都默许席瑞这么做了。
就像现在,席瑞的性器正在他的身体里抽插,他们心有灵犀的维持着沉默,把这份荒唐交给呻吟和喘息。
有一根无形的线在两人之间崩开,曲明宇已经不能判断是谁先越了界,只是清楚地知道越界的后果需要他们共同承担。
那天过后,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他们照常上班,照常吃饭,偶尔吵架斗嘴,偶尔做爱。
在无数个高潮边缘,曲明宇都忍住了想哭的冲动。他很明白,有些事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所以他和席瑞,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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