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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大楼有三个电梯间,席瑞每次都走离曲明宇办公室最近的那一个。
每个电梯间里有六部电梯,他总是选择东面最靠里那一间,因为经常有人在旁边的楼梯口打电话。
运气好的话,他能遇到曲明宇,捕捉一些他平时接触不到的他。运气不好的话,他只好努力工作,争取晚上早点回家。
今天又是运气不好的一天。
早上席瑞到别的公司谈合作,吃完饭又匆匆赶回,习惯性地走进那个电梯。
过了一会,电梯停在三十楼,门外是一个没见过的生面孔。
看工牌这人是和曲明宇一个部门的。这里的人他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而眼前这个戴眼镜的明显是新来的,个头和他差不多高,皮肤白得反光,头发有些微卷,手里还抓着手机,看上去就是学生样。
打量完后,席瑞还不忘提醒对方自己要上楼,说完就按下了关门键。
到了楼下,许嘉桓向前台核对了自己的订单,取完咖啡回到座位,脑内还在回放方才电梯里的经历。
电梯里那个味道很熟悉,却又很淡,淡到不足以用来验证他的猜想。
他的周围有种莫名的不安萦绕着他,他却抓不住。
一转眼实习第一周便接近尾声,正巧这次招的新人多,又刚好赶上假期,组长便提议周五下班后去聚餐。
周五一早,席瑞在镜子前系领带,曲明宇抓着车钥匙在门边换鞋,突然想起晚上要聚餐的事,便冲着屋里喊:
“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席瑞拉开卫生间的门,有些不高兴地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吃饭。
“晚上部门聚餐。”
“哦,那我晚上回一趟老宅,你结束了联系我。”
“好。”
“少喝点酒——”
“嗯。”
门被关上后,席瑞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去约会。
他把下午的会推了,提前回家陪父母浇花下棋,晚饭后他们又聊了点工作上的小事,席瑞看了看表,估摸着聚餐差不多过半了便开车往市区回。
这天晚上,曲明宇不太有胃口,只吃了点清淡的想随便对付几口,但他酒量好在公司是出了名的,抵不住身边人总是想灌他。
“当时对面的张老板都给看蒙了,直接对瓶吹啊!”
“关键是那天喝完一圈回去跟没事儿人似的,走路都不带打拐的。”
“划拳还把把赢呢——是吧明宇?”
听着周围同事鼓吹他当年实习期傻了吧唧的“英雄”事迹,曲明宇只好陪笑着点头,接过面前不知道是谁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不过你是没看到,接到电话来接的时候,席瑞那个脸色黑的……”
“席瑞前辈是谁?我们公司的吗?”
“不是咱们公司的,是你们明宇哥的发小,我给你说,长得老帅了……”
“明宇,咱哥俩喝一个!”
“明宇,走一个!”
“……”
曲明宇总是笑着和对方碰杯,而后仰头灌下。
“我去趟卫生间,失陪一下。”
说着,曲明宇起身,逃离那个吵得他头疼的包间。
上完厕所,他又捧了凉水洗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今天状态很不好,晕晕的有点要感冒的意思。
“明宇前辈?还好吗?”
曲明宇抬头,在镜子里看到了许嘉桓。
许嘉桓站在灯下,曲明宇第一次意识到他很白,也很高。
“我没事,你好了吗?一起回去吧。”
“我看你刚才起来状态很不好,真的没事吗?”
说着,许嘉桓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关切。
曲明宇觉得他靠得太近了,有些不自在地皱了皱眉。
“明宇前辈……”
曲明宇没听到他后边的话,因为许嘉桓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而后轻轻地、轻轻地覆上他的嘴唇。
他的大脑有一瞬间当机。
这个吻很轻,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嘴唇,就在对方试图加重向内探索时,他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许嘉桓推开。
许嘉桓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刚才他看到曲明宇脸上沾了纸屑,原本想凑近帮他拿掉,却鬼迷心窍地亲了他一下。
“小许,你喝多了。”不同于往常,曲明宇的声音有些冷。
他喝多了吗?或许吧。
许嘉桓一时之间难以分辨被推开后心底那种莫名的情愫,只是感到失落。
“我先回去了。”
曲明宇转身把手心抓着的用来擦过脸的纸扔掉,绕过许嘉桓出了卫生间。
他没有回包间,而是到门外点了根烟。
他平时并不太抽烟,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和席瑞都不喜欢烟味。而正巧刚才有同事给了他一
', ' ')('根,他索性到前台借了个火,站在店门口的树下借烟思考。
想了一会他也没想明白,反而更加头疼起来。
也不知是抽烟抽的,还是吹风吹的,曲明宇觉得有点晕,方才被连着灌下几杯,现在酒劲上来了,胃和头都有些难受。
他掏出手机给席瑞发了个定位,而后把手里的半根烟扔回地上,用脚踩灭。
席瑞到的时候聚餐还没散摊儿,他靠在车门上又等了二十来分钟,才看到曲明宇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
他走过去把人揽进怀里,语气有些责备:
“不是答应我少喝点吗?你说的少喝就是让人搀着出来?”
说着,他看了一眼扶着曲明宇胳膊的人,感觉有些面生。
半晌他才回想起来,轻笑一声:“哦,你是那天电梯外面的实习生。”
说着,他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你好,我叫席瑞。”
“许嘉桓。”
“谢谢你扶他出来,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他搂着曲明宇走回车边,把人塞进副驾,自己绕到主驾上车。
车门一关,席瑞脸上的微笑便消失了,转过身半是无奈半是生气地盯着曲明宇的脸。
“曲明宇,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曲明宇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席瑞在对他说话,他却觉得听不清,只好费力又问了一遍。
“什么?”
看他还在装傻,席瑞不怒反笑,倾过身按着曲明宇的肩膀,压抑着胸口狂跳的失望和愤怒,捏着他的下巴被迫他抬头和自己对视。
“你现在闻起来很脏。”
他眯起眼睛向曲明宇脸前逼近。
“所以,我很不高兴。”
说完,他低头吻上了曲明宇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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