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68节</h1>
所以,即便没有记忆,即便还是稚龄小童,他也是这般渴求着自己吗?到底要有多深的感情才能将这份执着铭刻在灵魂里,纵然一无所知,也要找到自己?
童攸,如果你不相信永远,那么我来给你永远。
曾经穆昀熙说过的话再次浮现在童攸脑海中,与此同时,他的心里骤然泛起万千滋味。看着穆昀熙,童攸莫名的觉得嗓子有些发哑,但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臣,谢过十六殿下厚爱。”
童攸原本就眉眼温和精致,这样一笑,更是俊美若碧海晴空,好看到了极点,就连鬓边那朵华贵清雅的牡丹,也变作了他的陪衬和背景。
好,好喜欢。
穆昀熙一下子就愣住了,痴痴的盯着童攸的脸,半晌没有回神。直到良久,他才勉强收回思绪,僵硬的朝着童攸点了点头,然后才带着宫人像长公主告辞离开。
虽然穆昀熙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他和童攸之间的亲密举措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舒远侯世子这次定然要飞黄腾达了。所有人都在心里暗自感叹。
穆昀熙的情况在大安人尽皆知,谁都知晓十六皇子连生母皇后的肢体触碰都无法忍耐,并且拒绝和任何人沟通,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偏偏天纵奇才,文韬武略都极为精湛,国策朝堂,没有他看不透的谋算。
早在两年前,奉阳帝便有圣旨,谁能够让穆昀熙恢复正常,谁未来便能够有机会封将拜相。而现在,童攸不过一面就让穆昀熙另眼相待,未来定然会一路荣华。毕竟奉阳帝早就留有旨意,只要穆昀熙愿意,大安未来的天子,非他莫属。
宴上诸人看着童攸的眼神都满是艳慕,至于长公主,更是气愤不已。然而这一次,她却不敢再对童攸做些什么。因为她能够有今日荣宠,皆靠着皇后庇荫,如若招得穆昀熙不痛快,那么皇后那边肯定也会让他不痛快。
看着站在他对面的童攸,长公主眼中的阴毒之色越发凝重,但却只能隐忍不发。满腔怒火憋在胸口几乎让她无法喘息。至于舒洛瑶姐弟,心里也同样怨恨无比。
一场赏花宴结束的虎头蛇尾,童攸一句重话没说,却狠狠地踩了长公主和舒洛瑶姐弟的一脚,让她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脸面。而且重点是,他们还不敢轻易还手,就因为穆昀熙的存在。
回侯府路上,童攸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若有所思。而坐在他身侧的舒洛瑶姐弟却情不自禁的有了小动作。
原身平素在府中十分低调,鲜少有语言上的争锋,因此看似有些懦弱。而舒洛宇年幼,分析事情不能面面俱到,舒洛瑶又是刚穿越而来,将所谓的嫡庶差距视若无物。
一晚上的侮辱和隐忍终于爆发。先动的是舒洛宇。
他趁着马车转弯颠簸之际,一下子扑到童攸身上,试图将他推到。早就有所提防的童攸敏捷的躲开,但是手边穆昀熙送的花却自窗边话落到外面。
“啧,看来兄长的手伤真的极为严重,竟然连朵花都拿不住。”舒洛宇眼神嘲讽。
可童攸却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皱眉冷声命令:“停车!”
没有人回应,马车的速度反而变得更快了些。
“我说停车!”童攸这次的声音带了些愠怒。
“呵,”见他着急,舒洛瑶也忍不住笑了。
“何必呢?花掉了便掉了。”舒洛瑶缓缓开口,好像在安慰童攸。只是那语气却是威胁以为十足。这马车里皆是她的心腹。童攸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小世子,欺负了便欺负了,又能怎样?
童攸转头和她对视:“我以为你知晓那是十六皇子所赠。”
“然而马车颠簸,总有意外,想必十六皇子殿下也不会介意,瑾瑜是不是大惊小怪了?”
童攸看她一眼,不在说话。舒洛瑶以为他屈从,便也不在意。却不想下一秒,童攸竟然掀了车帘站到车辕之上,抬起一脚踢向车夫的后背。
童攸这个身体虽然年纪尚小,但也有十二岁了。那车夫不妨,竟直接被踢了下去。
紧接着,他还来不起起身,后面骑马护在马车周围的侍卫便到了眼前。此时已是夜晚,那侍卫一个不妨,胯下的骏马竟直接从那车夫身上踏过。
“啊!”
凄厉的哀嚎声骤然响彻小巷,整个侯府车队乱成一团。而童攸却视而不见一般,伸手握住缰绳,用力一拉,将马匹直接停下。
“你疯了!”舒洛宇惊呼道。
而童攸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反而下车径直返回掉了花的位置,指了指那朵已经被踩碎的牡丹,冷声对舒洛宇说道:“捡起来!”
第91章 被废世子的复仇(4)
童攸这三个字说的极轻, 但却不容置喙。鲜花本就娇弱,被马匹踩踏多次后, 根本无法拾起。更何况,前些日子又下了雨, 那花瓣落地便和泥水混在一起, 脏秽不堪,就连腐烂的垃圾都自愧不如。
“你疯了!”舒洛宇扬声反驳。他素来爱端着侯府小少爷的架子, 自然是不肯的。可舒洛瑶却拉了拉他的衣服,暗示他过去捡。
“长姐……”舒洛宇心里十万个不愿意。然而舒洛瑶却用眼神暗示他顺从童攸,并在他耳边悄声劝道:“长姐不会害你, 听话。”
“是。”知晓舒洛瑶有法子, 舒洛宇也只好暂时遵从。但在路过童攸身侧的时候,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怨恨和不甘。
童攸冷着眼看着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虽面上不显,心里却也大致猜得到两人心里的谋算。
他们眼下所在的胡同距离舒远侯府已经不远, 刚刚他将车夫踢下马车,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自然有人回侯府报信。
算算时间, 舒远侯也应该快到了。
舒洛瑶自带空间异能, 有异于旁人千倍的精神力,自然更能察觉到周围的动静。她既然暗示舒洛宇,怕是想要让舒远侯看见自己故意欺凌与他,顺便来个恶人先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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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舒洛宇瘦小的身躯哆嗦着蹲在泥地上捡着踩烂的花瓣。白嫩的小手冻得通红, 大大的眼中也含着泪水,怎么看怎么可怜。
相比之下,如果忽略不能动弹的右手,此刻童攸左手执着手炉站在车边的样子就显得异常嚣张跋扈。
而舒远侯到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顿时面沉如水,心里不是滋味。
方才有侍卫来报,说姐弟三人似乎发生争执,童攸盛怒之下,打伤了车夫,惩罚了舒洛宇。自己的孩子什么样,舒远侯心里有数。也能够猜出多半是舒洛宇挑衅在先。可亲眼见着他受罚,纵然礼数理应如此,他心里也多少存着些嫌隙。
“父亲……”舒洛瑶见状,连忙哭着扑到舒远侯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