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雨霏声音沉沉的。
“我知道你不愿意原谅我,但你却否认不了你爱我。”孟溭有一丝无力的伤感。
“我不否认,但我可以斩断情丝。”雨霏的声音里有一丝决然。
“不,我不允许,决不允许你不爱我。”孟溭抱住雨霏,像努力抱着一抹稍纵即逝的光。“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他突然像个孩子央求道。
“那夜明明不是孟昱,你为什么要将我放在那里?利用我污他名声?“雨霏质问道,“那你换个女人不是一样可以达成目的吗?你是想让孟昱失了人心的同时顺便打压一下叶家并报复一下我母亲对吗?”雨霏推开了孟溭。
“霏儿。”孟溭看着眼前通透的女子,她再不是以前那个愚蠢的叶雨霏,是啊她变了,所以他孟溭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所以在她说出了他的秘密后他也无法下手杀了她。
“怎么?说到你心里去了?”雨霏轻蔑的笑了笑。
“无论怎样,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令人羡慕的名分。让你所受的委屈都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孟溭对雨霏说着,他好像也是在说给他自己。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为了争权,不择手段!“雨霏气鼓鼓的掀开锦被要走,马上看到自己眼下一丝不挂,又急忙缩盖上了锦被。
“你能不能不说孟昱!“孟溭有些生气,却马上看到雨霏掀开了锦被,虽然能看的不能看的他都看了,可此刻却还是感觉嗓子一干,轻咳一声。
“为什么不能说!“雨霏脸蛋一红,生气的将孟溭身上的锦被都拉到自己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
“快出来,躲在锦被里会闷的。“孟溭一时哭笑不得的看着将自己晾在锦被外的雨霏。
“我要回府!可是我的衣裙都被你弄坏了,你赔我衣裙。“雨霏将锦被漏出一条细细的缝说。
“好!我赔你,把我也赔给你好不好?“孟溭俯下身从那条缝隙里对上了雨霏的眼睛。
“不好!无赖!我才不要你!“雨霏看到孟溭在看自己,急忙将锦被拉的严严实实的。
“好了好了,快出来吧。锦被里太闷了。“孟溭轻轻拉拉锦被,竟没拉动。
“你怎知闷,难不成你经常躲在里面。“雨霏又将锦被拉了拉,生怕裹得不够严实。
“是吧?或者不是,记不清了。“孟溭的语气里竟有一丝感伤。
是啊!她怎会知道他以前看似得宠,却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是怎样受尽屈辱活下来的。多少次,他真想蒙在厚厚的锦被里再也不出去了,可是每一次他都放下心中的仇恨。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他选择再苦都要活下来。他再也不会去蒙着锦被想念母妃,再也不会因为别人的欺侮而有情绪的拨动。
十几年的光阴,他成熟了很多,欺负过他的人或早或晚他会通通杀掉,包括那些因为他从皇子的宝座跌落而倒戈的达官贵人们,都会一一付出代价。包括她,也是吗?孟溭也说不清,与她在一起时很快乐,她可以让他的心感到温暖,他是爱她的,可是,每一次离开她,对她满满眷恋与爱都会被自己的仇恨给吞噬。
“来人!“孟溭帮雨霏向下拉拉被子让她的头露了出来。
“公子。“西鯪恭敬的走了进来,雨霏悄悄躲在孟溭身侧看到西鯪眼角还有来不及拭去的泪水。
“去准备一套与郡主一模一样的衣服。“孟溭吩咐道。
“是!西鯪这就去准备“西鯪有些微怔。
她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出的自己的房间,这可是他送给她的房间啊!这个房间里,从未进过第三个人。她像珍惜生命一样珍惜这间小小房,虽一眼望去不及她的天香西暖阁一分,可这里却犹如她的归宿。不接客人的时候她总喜欢待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他的味道。他明明知道他不会常来,却还是翘首以盼,她习惯了去想他,念他……
习惯了在他来的时候将那鸳鸯锦被打开铺好,虽然他不曾看过一眼那床。
今日是那一天吧,她满心欢喜的将公子请来,不是为了亲手将叶瑜回京后给她的书信交给他,她完全可以让人送去的。只是今日,是那一天。
他也许忘记了五年前的今日,那天下着细雨,她刚过完十五岁的生辰,他醉了,醉的一踏糊涂,他抱着她,她开心的让他抱着,那一夜她成为了他的女人。
看着他在自己怀中酣睡的样子,她自不量力的以为他会是他一生的男人。
可是,隔日他却将她送去了丞相府。她含泪离去,她知道他相信她,她知道他再也没有其它的人选。她听从他的一切命令,为了他的利益,她侍奉了很多男人,却再也没能得到过他的一丝温存。他是不会为情所困的月公子。他有他的仇恨,他的宏图大志。她甘心做他的棋子,游走于权贵之间,为他奉献着自己的全部。
可是,就在方才,他又躺在了她为他亲手绣的锦被下,宠幸了那个她最讨厌的女子。他说他爱她,他会为她吻去泪水,他会去求她,哄她,宠溺她。
他会为她放下身份,违背原则,会为了许诺日后,心细如尘。
她甚至开始后悔方才将她从莲池救起,若是没有叶雨霏,她的心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
西鯪的脚步有些踉跄,此时的她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