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女生讨好道:“姐,你不是差点跟鹤爷订婚吗?他应该会帮你给评委透个气吧。”
张媚卿脸色顿变,恶狠狠瞪着女生:“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自己不想在这行混别搭上我。”
女生嗫嗫道:“不是你跟我们说的,鹤爷本来对你也挺有好感……”
关映离她们不远,视线斜过去,皮笑肉不笑哼了声。
“好感”到认识十几年微信都没加上的程度吗?这种牛这女的怎么吹得出口?
关映性格冲动,被周津鹤宠得无法无天,怕她翻脸闹事,张媚卿不承认:“我什么时候说过?”
女生急道:“那天在酒店的时候啊,你还说鹤爷不婚主义,否则你早就……”
“闭嘴!”
关映明白张媚卿为什么受欢迎了,敢情是打着认识周津鹤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
当初两家确实有结亲的意思,不过这都是老一辈拉家常随口一摆罢了。周家确实有钱,但周津鹤不靠家族背景,而且早就明确拒绝过。但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确实够张媚卿嘚瑟一阵子。
t台上正在展示旁边一位女生的系列作品,听那两人聊个没完,女生不耐烦道:“你俩出去聊天行吗?我都听不见评委说话了。”
张媚卿笑:“你分数应该上不去,评委说的都是给观众听的台面话,学妹用不着这么紧张。”
“你有病吧?!”女生声音很大,台上评委模特忍不住侧目看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走过来。
因为是这位女生的作品,这时导播正好把镜头切过来,见场面混乱又赶紧切走,这种此地无银式的掩饰反而激发了观众的八卦心,弹幕里全是发“切回去”的。
女生显然后悔一时冲动了,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合同里有规定,破坏比赛秩序便会被取消评奖资格。现场用的都是高端音响设备,音乐声盖过了人声,除了女生刚才那一嗓门,之前的谈话根本收不进去,就算调监控也未必能分出个谁是谁非。
关映就坐在边上,清楚的知道前因后果,但她和女生不熟,也没有过多交流,甚至这个女生之前伙同张媚卿一起排挤过她。虽然没能排挤成功,但关映是个比较记仇的人,这事儿她不愿掺和。
其他人也没有要帮忙说话的意思。
女生被“请”出了秀场。
参赛作品评委之前已经看过,大概值多少分心里基本都有数了,三分钟一个系列展示得非常快,点评也比较犀利,一针见血,没有一句废话,主办方像是赶着快点录完,压根不在乎时长不够不好插播广告。
整场决赛没那么多噱头,看上去高级,精炼,全是精华。
评委席上坐着的都是时尚大咖。
第一排第一位是专门做手工银饰的老爷爷,喜欢小众银饰的没人不知道他。旁边那位是专门做菱形包的大叔,艺术无国界,这位大叔和他的国籍被真爱粉区分得开开的。还有两位是设计出炸街日常时装的巨佬,被盗版服装商扒着抄。
有才华的艺术家脾气都臭,根本不屑搞小动作,看评委阵容就知道这不是小作坊暗箱操作的比赛,刚那名女生说的“通个气”那种操作根本不存在。
疫情原因,线下只有少量观众,不过平台直播非常火热,嘉宾阵容早几个月就已经被剪辑爆出圈,所以今天在线人数非常可观。
选手的系列故事讲得很好,但观众欣赏不来实物,觉得顶个大斗篷拎个菜篮子过于“乡村风”。然而菜篮子是爱马仕新款选手配来做点缀的,人家展示的是衣服。圈外人看热闹,评论了个寂寞。
不过个别选手确实喜欢讲故事,侧重点歪到姥姥家,实物各种浮夸的造型都有。
关映正好排在特别浮夸的选手后面,她的作品一出来弹幕画风也恢复了正常。她的《重生》系列比较日常,衣角那句诗也符合东方审美,一出来观众就开始问同款。
但评委给的分数并不高。
关映的审美水平被周津鹤拔得太高,好看是好看,面料配饰成本花费过于奢华,简单一点形容就是不接地气,和“秀出环保”的主题稍有偏差,跑题了。
所以哪怕评委老师被狠狠惊艳到也不好给高分。
因为那点小意外,这场原定四个小时的决赛最后推迟了近三个钟,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半才结束。
结果出来,关映排名第二。
金奖是一位来自偏远地区的大二男生。
被请出去的女生排第三,张媚卿第四。
关映站到了领奖台上。
她本身不是一个喜欢享受聚光灯的人,但此刻头顶这盏灯可以照亮周津鹤看她的视线,她也就没那么反感了。
周津鹤为关映戴上银牌奖章,低声问:“有没有不舒服?”
关映摇头:“没。”
“在我眼里,你是第一。”
他嗓音清淡,像在诉说客观事实。
这种不带吹捧的语气可信度实在是太高,关映差点被夸得飘起来,偷笑着偏了下脑袋,尾巴快要翘上天了:“我也觉得。”
周津鹤唇角微动,似是忍着笑,把证书和奖金支票给她:“门口等我,一起回家。”
他低低的呢喃像在和她当众“偷情”,关映被刺激到脊梁骨都酥了:“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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