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衡王了。
可是林太尉没法儿说。
皇上微眯起眼睛,也明白林太尉是什么意思。
“方才定国公说,太-子殿下在治理水患时有诸多困难,我看未必,有困难可以与朝廷说,陛下自会派人手相帮,那为何他一句不说呢?每封捷报中都没有这种事情的只言片语,这会儿出了事就开始说什么自己遇刺了,这种前后矛盾的事,恕我实在想不通。”
白景岳冷冷一笑“确实是令人想不通呢,我也有一点想不通的事要问一问林太尉,为何太-子殿下身边,会有你的爪牙?”
“你!你说什么呢你!”林太尉一下子有些慌张。
皇上将他片刻间的惊慌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白景岳向皇上作揖道“陛下,臣的儿子是和程将军之子程涛有书信往来,否则也是不知他们遇刺的事,信上所说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他发出来请求朝廷多增派人手的信件一去不回,几次被刺杀朝廷都不知道,所以他怀疑身边有内贼,于是几番调查下,查到了身边的一个小厮,层层追查下去小厮吐出来说他是受了林太尉之命,要他把这次治理水患的事都告诉林太尉,并且瞒住所有关于太-子殿下遇刺的事,绝对不让传回京中,若不是程涛用自己的随从送了信给我定国公府,皇上的血脉让人在外头杀了都不为人知!”
“程涛的信连皇宫都不敢送,而是皆送去了我定国公府,臣觉得他也是猜到了朝廷中人心涣散不堪托付,如今林太尉在这儿道貌岸然的指责他们,臣实在觉得不公!”
说着话时,白景岳脸是涨红的,可见他有多气愤。
皇上看向林太尉“你说,是怎么回事。”
林太尉努力冷静下来“臣不知定国公说的是什么事,臣也从未派过人去跟踪他们,不知是他们蓄意陷害还是个误会,请陛下明察!”
眼观鼻鼻观心,皇上坐在龙椅上,将他们的一举一动,脸色语气都看在眼里,以前很多他想不通的,如今都想通了。
先皇后死的蹊跷,林贤妃先是哄着他不让他查,接着查出是别的妃嫔在先皇后的饮食里下了毒,可那妃嫔和先皇后一直以姐妹相称,好的像是亲姐妹一样,虽然她是最容易得手的,但皇上相信,绝对不是她。
显然,她是被人当做替罪羊给推了出来。
以前他总觉得林家不会那么胆大妄为,所以他处处偏袒林家,处处护着林家相信林家,可如今这么多事放在一起,他再不明白岂不是枉坐这把龙椅了?
之前林满的事就疑点颇多,林太尉一定是事先知道的,可他并未伸张正义,甚至还暗中想抹掉这件事,这就能看出来他人品表里不一,再加上程涛和白景岳的书信证词,那些追杀太-子的人不是林太尉派的还能是谁?
想想林家在朝堂中的盘根错节,让皇上这么个一国之君都觉得心惊!
可是这时候给除不得林太尉,皇上的心里还幻想着,他的贤妃是好的,他的贤妃出淤泥而不染,并不知那些放不得台面上的事。
这件事,由白景岳和林太尉的不欢而散而结束。
回到家里苏耀先是表明了对白景岳的敬佩之情,毕竟那些公然掀林太尉老底的话一般人可不敢说,又表明了林太尉的讨厌,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都是道理,条条框框说的比唱的还好,怕是入土了的人都能被说活过来。
此人十分歹毒,有今日在朝堂上争辩的事在前,要说以后林太尉能和白景岳和和气气的,那不可能,不说旁人苏耀就是头一个不信。
果真,这件事的第三天,白楚恂在坐马车时马突然受了惊,前蹄提了老高,驾车的小厮直接被甩在了车下头,好悬被车碾过去。
白楚恂有功夫在身,这种事自然难不住他,也吓不着他,从前在战场厮杀时,那马匹受惊可比这吓人的多。
但这种事虽然对你伤害不大,但架不住它恶心人啊!
明知是林家人做的,明知就是为了恶心自己,可你半点法子也没有,没法儿找林太尉说理,也不能怎么教训他,没得在皇上面前再看林太尉装一回无辜。
所以这件事白楚恂只能自认倒霉了,恶心就恶心点,不然也没办法,好在没有伤亡,车和马也好好的,也算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