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棘手的难题,一刀斩之!
有什么精巧的陷阱,一刀斩之!
斩错了人或是没斩对地方,那就再斩一刀!
总之,在霸皇眼中,这世上没有一刀斩下还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抛开武者自傲,动手多砍几刀!
和这样的人解释什么顾忌、什么无奈,根本是毫无意义的,他不可能会体谅,只会嗤之以鼻,所以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其实也是挺累的……
这回,魔主并非凝出化身,而是亲身至此,打破了万古以来的各方默契,却没引起任何骚动,主要的理由,就是时机!
如今冥府一场大乱方歇,大乱之后,鬼界中的万古个个带伤,全被小白打得脸上无光,心惊肉跳,只顾着躲在各自洞府避风头,半步也不敢出去,就算察觉到魔主亲身降临鬼界,也是自扫门前雪,哪里会管邪魂岭上有什么动静!
“……再者,照那些大人物的想法,冥府之战,我应该受创不轻,他们都想弄清楚我到底伤得有多重,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深居魔宫,宁死不出,不给他们窥探的机会,而他们会用尽手段渗透、迫我出手,来刺探情报……”
魔主笑道:“所以我干脆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亲自出来了,什么也不带,直接到鬼界来,他们想要刺探什么,尽管来看,还不用搞一些小手段,弄到我要修房子。”
死间、死士之类的刺探,往往都伴随着自杀攻击,藉此来看目标是如何出手处理,同样的手段,魔主也没有少用,所以非常清楚,而不管万古、永恒者多了得,每次遇到这种事,都得面对修房子的问题,哪怕这些只是举手之劳,也是想想都觉得自己样衰。
霸皇哂道:“不过些许小事,用得着这样计较吗?你来找我喝酒,是我的客人,谁想要趁机谋算你,我斩他全家!”
自信十足的话语,听在旁人耳里是很怪的,就算被小白击伤,魔主仍是当代永恒者,谁也不敢小看,特别剩余几位也都不好过,未必敢说真的能够稳压一头,而霸皇仅是万古巅峰,怎么都轮不到他摆这种庇护的高姿态。
不过,霸皇说得认真,魔主也无意反驳,只是叹道:“好怀念啊,过去……你也就是这么一副老大哥的态度,说来我还没有正式谢过你,若没有你的护道,引开注意,那日我也……”
话还没说完,霸皇就果断挥手,打住了魔主的话,神情肃然,“当初我就说过,我只能为你制造一个机会,成与不成,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成了……是你自己累积足够,应得此荣耀,若是不成,也只怪你自己学艺不精……我不占功,更不需要你的谢,你也不欠我什么!”
相同的话,万古之前的魔界,霸皇就曾经说过,听在魔主耳里,对方的果决与豪迈,一如当日,连神情都没有多大分别,不由感叹:“你……还真是没有什么变化,万古悠悠,连永恒者都未必能够讲初心不负……你却一点都没变啊!”
“当然!你不就想来试这个的?”
霸皇一语道破,不待魔主回话,自斟了一杯魍魉浆,直接一口喝干,“当时的事,对你们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仍是我,你可以放心了吧?”
不意对方态度会如此坦然,魔主反倒有些尴尬,“道标重归复生之事,万古罕有,就算我们不做手段,也不敢说能够尽善尽美,我一直担心会否出什么岔子……你的行事作风,和万古之前,确实有些不同了,我担忧你会否……”
“哪里有什么不同?我生平做事,唯求快意,不问立场,看得顺眼就帮,看不顺眼就斩,谁想与我为敌,我从不怕战,而遇上有趣的对手,我也乐意帮上一把,给予成长的机会,毕竟……好对手难寻,说不得还只能自己培养几个出来。”
霸皇闻言冷笑道:“难道就因为在冥府,我拦了你一刀,你就觉得我有了变化,不够义气,没拿你当朋友?你应该知道,我兴致上来,就是亲生老子也没人情讲,何况朋友?那一刀我没往你头脸招呼,已经是顾念交情了!”
魔主道:“但你抢回霸刀之事,却未免……你为了那个人族,甘冒鬼君怨火焚身,这牺牲之大,你……”
“哪里有什么牺牲?酆都鬼君是我一直想要试刀的对象,它不在了,我只能藉此来掂掂它的斤两,区区怨火,又算得什么了?我一口气就把它们全灭了。更何况它设下怨火焚刀之局,就是要与我为难,如今它被镇压,我若是还要退避,不是连一个死鬼都怕?”
霸皇道:“为了故人之女出手,不过是我故意找的藉口,实际只是想试试鬼君的手段,顺带取回刀而已,那刀本来就是我的,怎能一直被人拿去用?我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又有什么问题吗?”
明知对方根本是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魔主却也无从反驳,对方压根就不愿讲理,说得多了,就算是老朋友,他的刀也会挥过来,不过……能维持这样的蛮横个性,他应该还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