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令不是说勤王诸军都去太原吗,难道我们负责留守雁门?”
嗣业依然摇头。
“我们也不留守雁门,我们去马邑,去定襄,去漠南汗庭。我们追逐突厥,追杀始毕。”他咬着牙道。
嗣业眼红如血,他瞪着刘弘基、殷开山、侯君集等左一军幸存诸将校。
“你们可愿随我同行?”
殷开山问,“这是陛下旨意?”
“不,这不是陛下旨意,我刚才向陛下求旨追击,陛下拒绝了。”嗣业叹息一声。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我要追击始毕,因为此时在漠南,还有忠武军的将士们在汗庭驻守,他们还在苦苦盼着我们北上,他们还在期待着与我们一起痛击始毕。”
“因为崞县一战,我左一军死伤一万余弟兄,他们长眠在这代北,全都是死于突厥的入侵。我必须要为他们讨一个说法,突厥人休想大摇大摆的就这样安然离开,我罗嗣业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你们可愿随我同行?”嗣业瞪着眼睛问他们。
侯君集轻声道,“这是抗旨,这是擅调兵马,是重罪啊。”
“不去的我不勉强!”嗣业道,“就算所有人都不去,我一个人也要去。”
“算我一个。”殷开山道。
刘弘基一笑,“也算我一个吧。”
嗣业盯着侯君集,“你呢,去不去?”
侯君集咬咬牙,“老师去,我自然也要去。”
“别后悔。”
侯君集心里其实有些打鼓,毕竟抗旨啊,可没办法,他要不去,估计以后别想继续在这左一军混了。
“不后悔。”
有这三员干将带头表态愿去,其余将校大半都愿意去,当然也有几个不愿意抗旨的,罗成也不勉强他们,让他们自去追击圣驾,顺便帮自己带一封请罪书给皇帝。
当天。
御驾往南,勤王诸军也往南。
唯独骁果左一军去往北而去。
皇帝收到嗣业的请罪书后,无奈的苦笑了几声。
“这个家伙,怎么倒学了罗成的抗旨了,倒还真是一家人,打仗一样的不怕死,可犯起浑来一样的浑不吝。”
“陛下,此风不可长。”裴蕴趁机道。
只是皇帝却只是摇了摇头。
“罢了。”
“既然他要去,那就随他吧,替朕草诏,以定襄和阴山汗庭之地新设定襄道,以罗嗣业为定襄道节度使,其所部的骁果左一军俱转为定襄道节度府驻军吧。”
“再诏马邑都督王仁恭、漠南道节度使云定兴,令二将各率本部配合下罗嗣业,一起接应漠南的罗成。”
裴蕴有些意外。
想不到皇帝对罗嗣业居然如此纵容。
“陛下,罗嗣业抗旨,就算念在他勤王有功,可也不能如此处置啊。”
皇帝却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好了,此事就此处置,朕有些乏了,你下去吧,朕休息会。”
诏令发出。
王仁恭无奈的带部下停止前进,“李郡丞,请你带刘校尉和尉迟校尉先率三千人马赶去与罗嗣业将军汇合,某带余部随后过来。”
李靖点头。
“其实罗嗣业将军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突厥此次南下未果,军心动摇,兼之汗庭被破,更是惶惶不安。此时若尽发勤王诸军,一路衔尾追杀,到时漠南的罗成再率部阻截,可重创始毕。”
王仁恭无奈的道,“陛下也是稳妥起见,毕竟始毕实力依旧强劲,而我勤王诸军虽也有十余万人马,可毕竟来自各道,人马混杂,且远来疲惫。”
他还交待李靖。
“你们赶上罗嗣业将军后,切记提醒他千万小心,万莫被突厥人伏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