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祖想了想,“我去高鸡泊。”
这时高士达却道,“我去豆子岗。”
孙安祖没想到一向跟自己同进同退的老兄弟居然要跟自己分道扬鏣。“老高,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咱们俩个分开走,目标小点,不容易被官军发现。”
话虽如此,可孙安祖也不是傻子,还是感受到了这个老兄弟跟自己有了隔阂了。“你是怪我?”
“没有。”
“你就是在怪我,可当初从辽东逃走,也是一起商量好的,又不是我捆了你的手脚扛着你逃的。”
高士达红着脸膛道,“我没怪你,我只是觉得分开走更安全些。”
“你就是在怪我,老高,兄弟一场,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当初要逃是一起的意思,现在你不能把事情都推我头上。”
高士达也恼了,红着脸膛道,“好,当初要逃跑,虽是你鼓动的,可我确实也同意。可是咱们好不容易回了漳南,你为何要杀县令,你这一杀人可好,我也成了同犯了,现在不得不逃亡江湖。”
孙安祖胸脯起伏,眼睛瞪大的跟牛眼似的。
“好好好,现在这个时候你说这种话,好,就当我孙安祖没你这个兄弟,分开就分开,咱们分开走,你去你的豆子岗,我去我的高鸡泊,以后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
曾经亲密的两伙伴,都红了脸。
窦建德劝了几句,可两人都扭过头去互相都不瞧一眼。窦建德无奈叹气,最后只得道,“分开走就分开走吧,我帮你们准备点钱财,再帮你们招募点人手。如今外面乱,没点钱财和人,到哪都能混开。”
窦建德在漳南县还是很有威望的。
派人四下一招呼,应者云集。
如今无产业者很多,而苦役者更多,许多人都畏辽东之役如虎,不少人甚至直接砍掉自己的手或脚,以此来逃避征辽之役。
短短时间,窦建德就为两个老兄弟募集了五百来人,都是些年轻胆大的,本身无产业,又不甘愿服役,而且还多是些光棍,无儿无女无牵挂,因此窦建德一招呼,纷纷前来。
做为大哥,窦建德还是很值得称道的,他拿出了小半家产,给两个老兄弟招募人马,为他们准备了钱粮。
“大哥,我永远记得这份情的。”孙安祖一脸真诚的道。
高士达则道,“大哥,若是漳南呆不下去了,就到豆子岗来找我,不管我混到什么样子,你来了就永远是我大哥。”
窦建德摇了摇头,虽然他让二人去落草,可自己现在就要放弃一切抛家弃子的去落草为贼,他却是做不到的。
“我哪里走的开。”
孙高二人点头,表示理解。
夜幕下,兄弟几个互道珍重,然后各自离别。
孙安祖带着二百来人往高鸡泊去,而高士达带着二百来人往豆子岗去,茫茫夜色之中,两人带着各自的队伍,对未来都是充满迷茫。
他们本不想从贼,可无奈已经无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