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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岁岁无忧)(1 / 2)

天边云霞像孩童随手乱画的波浪线,有着奇怪的规律感。一隐,一现,每一下出现,都似引起了他们的共振。

飞起来了啊!岁岁几乎尖叫,两只手也赶紧回抱住男人窄腰。

识相乖巧,就是这样。一抹笑缓缓勾上男子薄唇。

劲风自岁岁脸边拂过。他长长的鬓发和衣袍被山岚猎猎吹动,行动宛若流尘。一切如隔着毛玻璃般不真实。

昨夜的雪被太阳晒的半化,湿湿的,最易留下痕迹。所以他才要抱自己吧。岁岁自以为悄悄的想着,几分窃喜,几分担忧,几分害怕全挂在脸上,小脑袋瓜忙的够呛。

苏鹤行不言,足尖在离地数丈的苍松枝丫轻点,惊落一小片雪。

岁岁的小脸被风割的红彤彤的,一双月牙眼却亮的惊人。再加上他的发不停拂在脸边,麻酥酥的不像个样子。她悄悄侧目,心跳如擂。

他怎么会这么厉害呢?可他还受着伤呀!

也不知苏鹤行到底借了几次力。身子恍然轻震一下,似是牵引到伤口。岁岁的心也跟着抖叁抖,紧攀他的衣角才没摔下去。

苏鹤行借力的频率逐渐频繁,岁岁担忧也越来越重。

两人来到条极小极蜿蜒的小溪。溪边树影被正午光线染成橘红,他飞跃时那些橘影被迅疾甩在脑后,又在轻微的荡漾中显出难以形容的虚幻感。

眼见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岁岁不知是让他放自己下来,还是打搅到他哪个后果更严重。不知如何是好时,又是异常剧烈的一震。

这次苏鹤行没再稳住,两人失力坠了下去。

她大惊失色,想以自己后背为着力点,但哪来得及,只听‘砰砰’两声。河床太浅,掉下来时岁岁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痛到眼都睁不开了。但好歹落个好手好脚,歪歪扭扭爬起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

苏鹤行离她不远,被两人击穿的冰面下是坚硬鹅卵石。他正面朝上泡在潺潺水流中,血水染红周身水域,片片白雪点缀其中。

岁岁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只见他气息微弱,躺在那双眼无法全睁,她简直要瘫软下来。

苏鹤行本就受了重伤,离开破庙又耗尽真元,刚才替岁岁挡住坠落之势更是勉强。想启唇,早没了一丝力气。

在彻底陷入黑沉前,是她流泪的模样,好大一颗眼泪。

好像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都太容易让她哭了。不管如何,得想辙让她改了才是。

对眼睛不好。

**

苏鹤行彻底醒来已是两日后。抬眼望去,窗棂外的雪已半融,迎着玻璃窗纸的室内光亮如昼。

红泥小瓦炉烟雾升腾,发出咕嘟声响,药气芬芳馥郁。墙上几只腊好的野鸡,半新蓑衣淅沥沥滴着被热气熏下的雪水。是溪边的那座猎人小屋。

卸位那些年后,他曾带着她的棺椁短暂在这住过。再次在这张家常炕上醒来,都和从前一模一样。唯独不见那道影子。

难道刚才的一切是发梦?苏鹤行心里一冷骤然坐起,眩晕窒息感铺面而来,根本没挣扎下地的多余力气。

“您醒了?”这突然响起的叁个字对苏鹤行不亚于天籁。他抬头,逆光中的女孩抓着几尾活鱼,两条麻花辫垂在耳边,鱼鳞微光晶亮,直照的他眯了眯眼。

看他终于醒了岁岁是喜不自禁的,悬着两天两夜的心稍安。她挂鱼净手,端了瓦罐问他吃粥还是吃药,直看的苏鹤行心中一阵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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