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蝉抱怨佟穗道:“布料首饰每人都有份,姑母非要等二嫂回来了再挑选,结果呢,二嫂跟二哥一直逛到这时候,让我们好等。”
佟穗真不知道会买这些东西,她交给两位长辈的钱也完全不够用啊。
萧姑母笑道:“这些是我买来送你们年轻人的,算是提前给了新年礼物。正是如花似玉的好年纪,既然搬到城里了,也该打扮打扮,整天灰扑扑的,白白浪费了好相貌。”
一个侄女三个侄媳妇,她个个都喜欢,乐意花这份钱。
盛情难却,又是大家都有的,佟穗只好乖乖排着等待挑选。
按照长幼顺序,柳初排在最前面,跟着是佟穗、林凝芳,萧玉蝉排最后。
萧玉蝉指着那匹海棠红的料子道:“这是我在铺子里就选好叫姑母买的,你们都别跟我抢。”
佟穗三妯娌可不是那种人,撇下萧玉蝉看上的那匹,三妯娌有商有量地分派了剩下三匹,柳初选的碧色,佟穗要了那匹牡丹粉,林凝芳要的是那匹竹青。
首饰有两样,玉簪与耳坠。
萧姑母:“都是普通的玉,好的姑母买不起,现在咱们也不好往外戴,图个物美价廉吧。”
这样的玉在柳初、佟穗看来已经非常好了,林凝芳明白萧姑母那话是对她说的,选好自己的那份后,她屈膝朝萧姑母行了一礼,瞧着手里的玉簪与耳坠道:“能与大嫂二嫂玉蝉一样得姑母惦记,是凝芳的福气,姑母再自谦的话,便是把我当了外人。”
萧姑母莫名地心疼起来,大侄媳有女儿陪着,跟自家人也都熟了,二侄媳父母双全家里和睦,只有这个三侄媳孤零零一个。贺氏那样的脾气,想必没跟三侄媳说过亲近话,她竟成了三侄媳在夫家遇见的唯一和善的女性长辈。
“好,是姑母说错话了,反正以后我送你们礼物都送一样的,你们最好全喜欢,哪个敢嫌弃,我以后谁都不送。”
四个小辈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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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穗先将东西抱回东跨院,因为要赶着去吃饭,只能回来再收进箱笼。
可回来是夫妻俩一起回来的,萧缜见到炕上的东西,一样样看了起来。
牡丹粉的细布,摸起来比粗布舒服多了,萧缜展开布料,出其不意地将站在旁边的小妻子裹了一圈。
被裹成蚕茧的佟穗:“……”
萧缜看看料子再看看她,道:“这就是牡丹粉?还不如你脸上的粉好看。”
佟穗瞪着他的胸口道:“快收起来,仔细弄脏了。”
萧缜:“这匹就别往箱笼里收了,趁着还不冻手做成新衣,过年了穿。”
佟穗抬眸看他:“这个年能太平吗?”
纵使萧家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反王那边始终都是个隐患。
萧缜:“我说能,你信吗?”
佟穗与他对视片刻,点点头。
换成刚嫁给他的时候,萧缜说得再靠谱她都只是随便听听,如今,她是真的信。
萧缜也看得出她信了,笑了笑,将布料放在旁边,捡起那两样首饰给她戴上。
玉簪好戴,耳坠细细的,萧缜又长得太高,低头低得脖子都酸了,一只都没能插进她的耳洞。
佟穗不嫌他笨,就觉得他挨得这么近,呼吸都落在她脖子上,怪别扭的。
“我自己来。”
“我来。”
萧缜似乎跟这事犟上了,让她躺到炕上去。
佟穗只好照做。
萧缜将梳妆台的木凳搬到炕沿前,坐好了,一手捏着她薄薄的耳垂,一手捏着耳坠继续尝试。
佟穗一会儿看看他格外专注的眉眼,一会儿看看屋顶,一会儿再看看窗。
一对儿耳坠终于都戴好了,萧缜让她坐起来。
佟穗被他拉着胳膊,垂着眼面朝他坐在炕边。
容易害羞的新妇,被灯光一照,红扑扑的脸比什么牡丹花都好看。
萧缜扣住她的后脑,亲着亲着,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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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男人们早早去了军营,女眷们也为招待城里大户家的太太们做起了准备。
礼数这边有林凝芳提点,大家该记住的都记住了,再有擅长接人待物的萧姑母坐镇,小媳妇们也不至于太慌。
萧玉蝉是最不紧张的那个,对佟穗、柳初道:“你们只需记着,这些人家里再厉害都比不上咱们家,是她们要讨好咱们,哪怕咱们放个屁她们都得装作没闻到,又有啥好慌的。”
萧姑母正拉着绵绵说话,闻言捂住绵绵的耳朵,数落侄女道:“天天屁啊屁的,一点都不文静,等会儿客人来了可不许这样。”
萧玉蝉:“知道,装我还是会装的。”
萧姑母摇摇头,自家侄子多,二侄子还好,讲究点,老三老四老五都糙,少年时期在外面学了那些粗话口头禅拿到家里,比着似的粗话连篇,侄女耳濡目染的,说话也带了几分糙。
日上三竿,客人们陆续到了。
一共八家女眷,概因知道萧家来自村里,怕压过主人家的风头,这八家女眷都穿了细布衣裳,头上也只有两三样瞧着质朴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