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我这辈子，欠你的，永远都还不清，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她硬生生地拍拍自己的胸脯，“也就只有自己这贱命一条，可是我还要报家仇，这辈子偿还不了你了，下辈子，我艾琳，已经给你做牛做马！”
林曦月一双眸子在艾琳脸上打量着，脸色苍白，唇色发干，也是煞白，眼下有了许多的乌青，还有那一双肿了的眼睛，面容憔悴，与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活力少女，简直就完全是两个模样……
“艾琳……”
林曦月嘴角微抿，又是蓦然间张开，想要说什么，然而还没等她说出来，艾琳却是一把狠狠的甩在自己的脸上。
“我艾琳，瞎了眼，看错人，喜欢上启天，害的你陷入险境，我瞎了眼，喜欢的人，还是当朝皇后的亲弟弟，亲手带着人，抄了我艾家！我瞎了眼，我自己亲眼看着，父亲……死在我面前，姑姑被斩首，妹妹也差点……我瞎了眼……瞎了眼……瞎了……眼……”
每说一句话，就是狠狠的一个巴掌打在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子印在艾琳苍白的脸上，嘴角已经说露出丝丝血迹，脸颊肿得老高，艾琳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乎已经麻木，已经没有了知觉……
听着艾琳的话，林曦月心头一惊，启天……竟然是皇后的人，那不也就意味着，启天是与皇室在一头的？
“够了！”看着顺着下巴流下来血迹，林曦月心头一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莫名多了些许的悲哀，“这不是你的错。”
“不，就是我的错，我艾琳天打雷劈，天诛地灭，不得好死，爱上仇人，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姑姑，我不得好死……”
艾琳一双眸子里几乎接近于绝望，泪珠顺着脸颊，滑轮而下，滴落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水花，颓废而带着些许心酸，不知为何而绽放，为何而悲戚。
一字一句，几乎已经丧失了生命的希望，更是丧失了仅有的一点生机，艾琳呆愣的跪在地上，口中轻轻地呢喃，嘴角扯了扯，凄惨一笑，“我，艾琳，就应该，不得好死……”
望着艾琳那一张惨白的脸，林曦月眼睛一闭，又是缓缓的睁开，目光聚焦在艾琳的脸上，手高高的扬起，狠狠地打在艾琳的脸上！
声音很响，尤其现在这种岌岌可危的气氛之下，鲜有下人走动，更是显得异常响亮。
“你现在这样有用吗！艾家的人，又不是全都死绝了！还有你艾琳，还有你妹妹艾清铃，你这样，活着跟死有什么区别！你难道想要让艾清铃连最后的情人也要失去么！被别人指着头痛骂是孤儿，被人指指点点，永远受人追杀，让艾家永远背上骂名吗！”
一字一句，字字珠玑，每一个词语，每一句话，狠狠的刺激艾琳的心头。
那一双几乎接近于绝望的眼睛里，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些生机，缓缓的抬起眸子来，蓦地看着林曦月。
“不会反抗的人，永远只配做牺牲者，从前艾叔叔一直保护你，艾家的危机，也只有你从来都看不清而已！朝堂之上，从来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皇帝表面上与你艾家情同手足，实则杀意早出！现在出了祸事，你除了自责你还能做什么！艾琳，你就这么弱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吗？如果你再这样下去，艾家，就注定要覆灭，艾叔叔所有的心血，就真的会化成一片尘埃，你难道就这样浑浑噩噩下去，让艾家从此消失吗！”
听着林曦月的话，艾琳愣了愣，身体一软，一双眼睛珠子里多了许多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