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话,程海棠紧接着又开口道,“当然,无论皇上您如何行事,民女都无权过问。只是齐景所做的事,事关民女,民女想知道,民女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的做生意了?如果不能,也请三王爷给句痛快话,民女放弃,行吗?”
接着,程海棠就像自言自语似的,低声道,“反正我清凉州的生意已经卖掉了,再把化妆品铺子、方子、客栈全都卖掉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嘛,就是一介小小商女,无权无势,跟谁斗到最后还不得是我死?就算我不跟任何人斗,人家还想踩死我呢!
倒不如趁着我手上还有些产业,变卖了至少能保得全家老幼一生衣食无忧。银子,谁爱赚谁赚去,反正我程海棠这辈了的银子也赚够了!”
凌月皇帝眼睛盯在自己手里的奏折上,耳朵其实一直在听着程海棠的“自言自语”。
程海棠说着说着,凌月皇帝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海棠拧了眉头,眯眼看着凌月皇帝,那眼神分明是在质问:有什么好笑的!
“去把景儿叫过来。”凌月皇帝说。
吴公公赶紧应声,“是,老奴这就去。”
吴公公一溜小跑离开养心殿,程海棠站在殿中央,一直低垂着眉眼,嘴巴嘟嘟、脸颊鼓鼓,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说着她不满意,很不满意!
凌月皇帝一边看着自己手里的奏折,一边时不时的抬眼往程海棠这边看一眼。
不知为何,程海棠这种委屈的模样,让凌月皇帝特别想笑。
他想笑,也就没憋着,偶尔还能笑出声来。
程海棠眉头拧得紧紧的,也不时抬眼,瞪凌月皇帝一眼。
大殿里一时安静下来,除了凌月皇帝偶尔发出的笑声,就是程海棠生气时用力出气的声音。
没多时,吴公公又小跑回来,“皇上,三王爷到了。”
凌月皇帝正了脸色,轻咳一声,“宣。”
“宣三王爷晋见!”吴公公拖长了嗓音,扬声唱道。
齐景紧步走进养心殿,他来时脸上还带着点得意之色,却又在见到程海棠时拉了下去。
齐景拧起眉,眯眼盯了程海棠一眼,小声不满道,“你怎么在这里!”
程海棠直接甩了个白眼,看都不看齐景一眼。
“你!”齐景恨声。
“景儿。”凌月皇帝开了口。
齐景赶忙收回目光,朝凌月皇帝行礼,喊了声“父皇”。
“程海棠工厂失火的损失,你回头找她商谈一下具体多少,把银子给人家赔了。”凌月皇帝说。
齐景眼睛猛的瞪大,“不……不是,父皇,她工厂失火,你让儿臣赔什么银子,儿臣又没有……”
凌月皇帝突然抬眼看过来,齐景顿时失声。
凌月皇帝手里的奏折也撂到一边,才又沉声道,“你记得答应过父皇什么。”
齐景放火烧了程海棠的工厂,这事儿凌月皇帝其实早就查出来了。
只不过看在齐景是他儿子的份儿上,凌月皇帝只是敲打了齐景几句,让他保证再也不去找程海棠的麻烦。
这件事他们父子两个心里都清楚,现在凌月皇帝这么说,齐景也不敢再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