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将似霜送出府?
不,他做不到。
孟子清忽然就笑了起来:“你知道这是个阴谋,但是你无法拆穿,因为事情真相一旦暴露,你就会失去她,你不敢赌,你怕。”
“夫人说的有理,殷某确实害怕。”
殷正南并没有遮掩自己的心思,他光明正大的说自己害怕,倒让孟子清刮目相看。
“我记得殷斐被你打成重伤下不来床,那他是如何发现这个秘密的?”
“因为一次意外。”殷正南笑了笑:“那日兰儿在花园赏花,正巧殷斐也在,听说我将人抓进了府,便冒着好奇去打扰兰儿,然后他就发现了兰儿不是夫人,殷某也因此得知这个秘密。”
殷斐也很聪明,他发现似霜不是孟子清,他并没有声张。
也就是说,他在似霜面前保持镇定,没让似霜发现自己被拆穿了。
过后他就着急的将这件事告诉了殷正南。
他们殷家人,还真是个个都有心机。
“那你是如何知道那日被抓的人是我的?”
“也是因为一个意外。”
“又是意外。”孟子清翻了个白眼,这意外怎么这样多。
“是啊,那日我带着殷斐出门,恰巧在街上碰到了夫人,殷斐一眼认出夫人,我便知道了您的身份。”
“原来如此。”
孟子清点了点头,这解释倒真像他说的一样,是个意外。
她也难免感叹一句,真是人生处处充满意外。
出了长廊,雪已经停了。
天上的黑云散开,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与素寡的白雪交相辉映,难得一见的清美景色。
远处,朵朵梅花盛开枝头,白雪融在红梅里,热烈的绝色。
在远处,小回廊,观景亭,白雪覆了华盖。
六角飞檐,铜铃垂在夜色里,随同微风喑哑。
孟子清收回目光,落在前面的垂花门上,心中微微欣喜。
过了那道垂花门,前面就是殷府的后门了。
“殷少主,还要送吗?”
她看了殷正南一眼,试探问道。
“自然,殷某要尽到地主之谊。”
殷正南并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慢条斯理的行在前头。
他的闲庭信步与孟子清的急促形成了明显的对比,这人分明就是拿捏住了她的心思,才故意走的这么慢的。
眼看翠玉要醒了,孟子清心中慌乱更甚。
为了掩饰慌乱,她故意挑起话头。
“虽然我做的一切都被你识破,但你还是你感谢我,若非我把似霜送到你身边,你恐怕这辈子都难有再见她的机会。”
“嗯。”殷正南点了点头:“所以今日殷某并未伤害夫人,也算报答了夫人的恩情。”
孟子清气的咬牙切齿,这两件事能混为一谈吗?
不能!
可这家伙就是这样死皮赖脸,非要说到一起,你能拿他怎么办?
还不是只有忍着。
“而且,看在兰儿的面子上,殷某也不会伤害夫人,我们好不容易才结成夫妻,怎能因为夫人的事情而变得生分呢?相信经过这夜,兰儿心中对殷某的恨意会消减一些,殷某也能顺理成章的和兰儿双宿双栖。”
他利用自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真是好算计。
孟子清轻嗤一声:“虽然如此,但是灭门之仇也不得不报,希望殷少主好自为之。”
说着,两人走过垂花门。
孟子清错开殷正南,大步流星的超后门走去,临近后门时,她扭头看了殷正南一眼,目光晦涩暗含警告。
“我答应了她会留你一命,但请你不要让我失望,我会再来的。”
殷正南勾起唇角,用对待朋友的语气说:“夫人肯赏脸,殷某自然欢迎。”
“无耻之尤。”
冷着脸骂了一句,孟子清转身离开,片刻后,出了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