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一路上,他都走的很谨慎,时不时看看周围,防止有官兵突然跳出来。
他的菜筐里,除了一些卖剩的大白菜之外,还有一把锋利的砍柴刀,就藏在白菜下面。
走到一半,他的步伐加快了些,山坡上的小庙映入眼帘。
很快,他来到破庙门前,庙门紧闭,残破不堪。
只见他伸出手,用力敲响了庙门,很有节奏的声音传入耳朵,仿若约定的暗号般。
庙门很快被人打开了,穿着灰色衣裳的中年男子扫了眼周围,谨慎问道:“没人发现你吧?”
孟之喜摇头:“没有,他们不会料到我会伪装成菜贩出镇。”
“很好。”中年男子满意一笑,将他让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破庙,朝供香客休息的偏房走去。
他们不知道,在暗中,已经有人监视了他们,那个人,就是赤金。
赤金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跟着孟之喜一路到此,他原以为和孟之喜接触的人会是什么大户人家培养的细作,却不想,竟然是他!
当他看到中年男子的那一刻,赤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眼中尽是不容置信。
他皱起了眉头,飞身进了破庙,一路跟在两人身后。
进了偏房的孟之喜,小心翼翼的坐到一边,中年男子则点上一盏油灯,照亮偏房这间方寸之地。
此时,天色黑透了。
昏黄的光芒打在两人脸上,孟之喜眼中似有兴奋的光芒闪烁。
他看向中年男子,“爹,您这次回来,还会离开吗?”
原来,那中年男子,竟是孟之喜的父亲,孟子清的大伯,孟有财!
孟有财身体已经发福了,脸上有着威严的富态,仔细看,他眉宇间的确和孟之喜有几分相似。
但他更像孟有禄,若加个大胡子,他和孟有禄便有六分相像!
“暂时不会走,爹还有很多事要做。”
孟有财摇摇头,目光落在孟之喜身上:“阿喜,爹以前不告而别,你怪爹吗?”
孟之喜摇摇头:“不怪,孩儿知道爹您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只是爹,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可苦惨了孩儿,娘也被关进了大牢,二弟和三妹都不认我了,外祖父他们一家支离破碎,孩儿已无容身之所,爹您这次若要走的话,千万要带上孩儿,不然孩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着,孟子清一脸苦涩,眼圈都红了。
自从他从长河村逃出来之后,就一直四处流浪。
这些年,他过的都是些猪狗不如的日子,为了温饱,他隐姓埋名,被人欺负的不成样子!
直到前不久,他才遇见了孟有财。
遇见孟有财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来临了!
听着他叙述的遭遇,孟有财叹了口气,自责道:“都是爹的错,是爹没有照顾好你们。”
孟之喜眼眶更红了,心中涌上一股不忿!
他咬了咬牙,问道:“爹,这次您让我毁孟子清清白,是为了逼迫柳氏交出她手中的产业吗?”
原来,他安排林毕进入孟宅,却是要毁去孟子清的清白。
林毕是个赌鬼,也是个色中饿鬼,正因为了解他的性子,他才会假借偷钱还债的名义,让他进入孟宅。
林毕的所有动作,都在他意料之中。
只是可惜,林毕失败了,他也差点被挖出来。
好在,他在出事之时就躲进了林毕家中,等好几日风声过去后,才逃了出来。
此时见着孟有财,他心中无比的欣喜,恨不得孟有财带他一走了之,再也不回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了。
不过他知道,孟有财选择留下来,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只能期望,他在办完事情的时候,能怀着愧疚之心,将自己带走。
不然,拼尽自己的力量,他也不会让孟有财好过。
即便,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