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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课,这两吃瓜群众就火速往宿舍里赶,杨瑾瑜果然在,开着空调,穿着秋衣秋裤在屋子里吃橘子,对,就是宋星回买的那袋橘子,一人两个,桌子上放着几本新买回来的书。李之晴和霍燕妮火急火燎的,给杨瑾瑜吓一跳,“干什么呢你两,小李这橘子真挺甜的。”李之晴关门,霍燕妮上前一个反手剪住杨瑾瑜脖子,“老实交代,你这招也太狠了,张鑫宇的大名一上午传遍了学校,从此在a大要社会性死亡了。”“谁让他惹我们老杨家。”霍燕妮松开手,一边拿起桌上的书翻看,一边搭话:“不过也还好发现了,不然你姐结婚个几年,万一再生个孩子才发现老公是骗婚,那真的要死了。”李之晴竖着大拇指傻笑,三个人聊了会天,没多久,廖有静看完病回来了,也是火急火燎,一推门,只见三个穿着秋衣秋裤的小姑娘围在一起吃橘子。“我去,”霍燕妮摘下围巾,“你们三在这开茶话会呢,杨瑾瑜够可以的啊你,那个张鑫宇开发了个a大app,里面有全校女生的颜值排名,简单来说按照片就是左滑右滑,yesorno,瑾瑜,他直接给你设置成了倒数第一,校内现在都骂翻天了,你们还在这唠嗑呢。”杨瑾瑜脸一黑,三个人不约而同拿出手机开始刷校内,廖有静喝了杯水喘口气,把外衣脱了,加入她们的秋衣大会,嘴里也不停着,“不是我说,你两是挺配的,一个要做东方扎克伯格,一个要做高校版吐槽君,”她伸出两只食指,轻轻合在一起,做了个一对儿的姿态,“天作之合。”“闭上你那个腚!照照镜子看看你以前那些对象吧,还好意思笑我!”杨瑾瑜火速起身换衣服、收拾电脑、包。“怎么还急眼了呢。”廖有静的嘴不停,剥一个橘子,“我这回去医院可是撞见一个正经帅哥,皮肤科的实习医生……”李之晴赶紧给廖有静使了个眼色,她这才闭上嘴。霍燕妮见缝插针问杨瑾瑜要去干嘛。杨瑾瑜:“去图书馆,张鑫宇那个没脸没皮的,我今天不骂到他没脸做人,给我们老杨家跌份儿。”宿舍很快安静下来,廖有静凑过去瞧瞧杨瑾瑜的新书,被霍燕妮拦下来,“你可消停会吧,你看你那一手橘子水,再给她新书摸脏了,她又得跟你吵。”廖有静吐吐舌头,不说话了,又扫一眼杨瑾瑜的书架,“《夜色温柔》,这名字挺小言啊。”李之晴听到名字,鬼使神差般觉得有点意思,去卫生间洗了洗手,擦干净后才拿下来翻阅,男主角的名字叫戴弗·迪克,是个医生。她愣住了,一下子想起之前宋星回说的那句“病案了结了,戴弗医生自由了。”她给杨瑾瑜打了个电话,问她借书,杨瑾瑜应该正在爬通往图书馆的那条极为陡峭的桥,有些气喘吁吁,听到书名,沉默了一会,“怎么想起来看这本?”“我刚随便翻了两下,觉得好像还不错。”“嗯,我有一个喜欢的女作家,采访的时候说喜欢菲茨杰拉德,我才买来看的,你看吧。”电话很快被挂断,离图书馆还有一点路,杨瑾瑜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夜色温柔》的情节,觉得这个故事对年轻小女孩还是有点残忍,特别是如今李之晴身边也有一个“光芒万丈”的医生,她大抵是倾注了许多对美好爱情的想象的。不过杨瑾瑜没有在替李之晴悲伤的情绪里沉浸太久,她还有一pi股烂事没处理完呢,《夜色温柔》里她第二喜欢的情节来自于戴弗医生的一个“疯子”女病患,戴弗医生问她是不是经常羞愧,她说“我没有任何可自我谴责的……我所经受的,就是这个时代里为抗争男性而战斗的女性的命运……你挑选一个姿态,然后,或是赢得一场皮洛士式的惨胜,或是被打破,被摧毁——你就是残垣上飘来的一声幽灵的回响。”杨瑾瑜找到思路了,她的脚步快起来,“哒哒哒”登上台阶,冲进图书馆。一篇“檄文”:你是砧板上待宰的猪肉、是货架上可供挑选的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是左右滑动被任意打分的女人。可你生来是高山河流,是不会止息、律动的生命,哪怕有朝一日躯体停止呼吸,还有思想,思想不会死亡,要记住思想,不要记住人,几百几千年后,绵延的思想仍有余温,可以震颤天地。
而这,需要每一个你的战斗。另:群体的对立非我本意,前文是私仇,仅针对张某个人的不堪行径,loveislove,上升的人其心可诛,仅为此作辩驳。文末附上一条联名要求app下架的签名信,帖子发出去的时候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签名,她刷新了一下,廖有静的名字很快被写在杨瑾瑜的后面。“这人真是住论坛里了。”杨瑾瑜嘴角带着笑吐槽了一句,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本新买的书,拆开了看。杨瑾瑜看书很快,尽管喜欢的词句会反复揣摩,还会做些摘抄,但相对于李之晴这种高中毕业之后几乎没看过正经书,读进去长句都十分费力的人来说,还是极其游刃有余,是以她解决完一本书,还去校外“苍蝇馆子”吃了个饭,再回宿舍,李之晴还在看。十一点之后宿舍熄了灯,霍燕妮已经老习惯睡着了,廖有静看完病谨遵医嘱不熬夜也陷入睡眠,只有李之晴的床位拉着床帘,但从床尾处,床帘与床板的缝隙还是能看出来暖黄色的光。杨瑾瑜走过去,轻轻叫了她一下,“小李?”李之晴从床帘里伸出一个头,“你回来了啊。”杨瑾瑜看她手里的书已经看到最后几页了,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难受
', ' ')('得哭了一下午,还是熬夜熬得眼红,“你想不想出去走走?吹吹冷风,发点神经?”李之晴被逗得想笑,又怕惊醒廖有静和霍燕妮,从鼻腔里挤出来一声带着笑意的音节,她说“好。”珊瑚绒睡衣外面套了件大衣,暖和的棉拖鞋,夜间的天地很静谧,抬头可以看见月光,可以许愿,但是神听不见,也不会应答,这是很自然的事。学校的校车有专门的停车场,李之晴是第一次去,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洗澡近路上必经的小卖部后面是这样的空旷。她们两在小卖部门口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热牛奶,掀开透明帘子,坐到校车后座。李之晴说:“我坐校车最讨厌这个位置,因为会头晕,还会跟后一辆车的司机对上眼神,怪怪的。”杨瑾瑜说每个周五九点多会有男孩子在这里练吉他,练了一个月,已经可以弹《遥远的她》了,她又说上次跟钟来吵架,“在高架上,吵得很难看,钟来让我下车,我下了,他的车就那么开走了,我知道他不会回头,但我也不想低头,应该也是没头可以低吧,那天我硬生生走了一个小时路走下高架,爱过几个不值得的人也不算什么坏事。”李之晴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那个故事,我觉得我看了应该懂些什么,他好像暗示过我要去懂,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具体该懂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杨瑾瑜摸摸她的头,“不懂是好事,古时候项王说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姬就自刎了,石崇说我今为尔得罪,绿珠就跳楼了,要这么善解他们的意干什么。”李之晴手捧着脸呜咽,杨瑾瑜接着说:“宋医生年纪比你大,见过太多人了,小姑娘的心思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不拆穿要么是他不能拆穿,要么是他不想拆穿,跟老男人谈恋爱,不就是你赌他有真心,他赌你没脑子容易上当么。”“可是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那么你就去问清楚,不要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你不要爱上想象中的他,不要爱上美化过的他,要爱真实的他,要问他能给你什么答案,不要问过程,要问结果。”李之晴低着头不说话,杨瑾瑜手里的牛奶喝完了,被冷风吹得抖了个激灵,她跳下车,说:“走吧。”李之晴拽住她的衣袖,“我会找宋医生说清楚的。”杨瑾瑜伸出手,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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