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清光映透过纱窗,廊下金笼中的画眉鸟扑扇着翅膀开始百啭千声的鸣叫,婢女南香端着木盆推门而入,绕过雨露荷花屏风,将端着的盆搁在了面架上,掀开珠帘进了内室,一面把帘幔用玉钩挂起,一面轻声喊:“姑娘。”
床榻上的女子睡的深沉,南香立在床前隔着床帐又喊了几声仍不见回应,一时有些纳闷,往常姑娘并不贪眠,她将纱帐撩开凑近一看,便见施然双目紧闭,眉头微蹙,白净的脸蛋染上了不正常的绯红。
南香暗叫不好,忙伸手抚上姑娘的额头,竟是滚烫滚烫的,又伸进薄被里一摸身上,也如火烧一般,她赶忙出了里间去找云苏,两人商量一程子先去谢老太太的院子里回禀。
春熙院里,谢老太太梳洗妥当,由贴身婢女柳儿搀扶着从内室来到正堂,叁房的媳妇,孙女儿,孙媳妇等皆入内问安请好,一时间纷纷落座。
谢老太太打眼一看,不见施然,便问道:“怎不见施儿?”
要知道施然晨昏定省从不缺席,无事也经常来陪着祖母解闷取笑,十多年来是最贴心的孙女了。
还不等柳儿回话,谢嫣然便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定是二姐姐,昨日吃醉了酒,怕不是还没起的来吧。”
谢嫣然一向和施然不对付,施然生母病逝后,谢老爷又续娶了沉氏,也就是她母亲。原本她是金尊玉贵的长房嫡长女,那成想半路爹爹领回来个女儿,还排到她头里,让她叫一声二姐姐!
叫也就罢了,还天天扭捏做派扮柔弱装孝顺,不光哄的祖母和父亲处处偏爱她,就连大哥哥也对她另眼相看,叫人怎能不气!
柳儿欠身给谢老太太回话:“方才南香过来了,说二姑娘怕是昨夜着了凉,今儿晨起发了热,竟没能起的了身。”
谢老太太一听,顿时担忧起来:“可叫大夫瞧过没有?”
柳儿道:“已经吩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