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戌时二刻,谢家老祖母的内院里却是一派的热闹,原来今日正是谢家长房嫡次女,谢婉然十叁岁生辰。
内院里搭了家常的小巧戏台,定了一班新出的小戏,昆戈两腔俱有,咿咿呀呀唱的很是婉转动听,谢老夫人的上房里摆了几席家宴酒席,一众的孙女并几个孙媳妇、媳妇等女眷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看戏吃酒说话儿。
谢施然坐在酒席下首,脸上陪着笑,说笑了好一会子,感觉笑的脸都有些酸了,她前几日偶感风寒,近两日才刚好些,席间又陪着喝了合欢花浸的烧酒,此刻酒气上涌,便有些头晕脑胀的。
婢女云苏看到自家姑娘脸色甚是不好,于是悄悄的走近,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姑娘,身子可有不适?”
施然脸上依然带着最得体的微笑,回她:“无碍。”
透过四敞大开的梨木雕花门往外瞧,就见月上柳梢头了,这酒宴也不知何时才散,施然忍着不适,强颜欢笑。
谢老夫人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会儿也是有些困倦,便发了话:“你们小儿家家的不必管我,自在玩乐才是,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
见谢老夫人起身,一众女眷纷纷起身施礼相送,众人见时辰不早了,没一会儿也都各自散了,施然规矩的站在门侧一旁,等各位太太,奶奶,小姐们都走了,她才携着婢女云苏,缓缓的出了祖母的院子。
施然住的院子有些偏僻,要经过颇大的花园子,绕过假山后的抄手游廊过了月洞门才到。
主仆二人刚行至花园,施然下意识的去摸寻发髻上的玉簪,一摸竟然落空了,发髻上空空如也,“云苏,你可瞧见我今日佩戴的玉簪?”
云苏走近一看,姑娘发髻上的玉簪确实是没了,“莫不是掉在路上了?”
要说那根簪子算不得上乘玉丢了也就丢了,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施然脸色骤变,被酒气熏染的两颊红晕都褪了色,神色颇为紧张,“你赶紧顺着来时的小道,寻摸寻摸,万不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