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不重要了,已经结束的事情,再去追问当年是假是真,还有什么意义呢?
“成蹊?醒来了?”谢青转动脖子休息的时候,终于发现他怔怔望着天花板。
“我睡了多久?”夏成蹊忽然开口,嗓音像是砂纸磨过,完全听不出是他的声音。
“三天了,高烧转肺炎,快得我差点以为你就是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拖后腿。”谢青语气中带着嗔怪,“你多大了,怎么能在那种天气里闹脾气?”
夏成蹊眼底全是荒芜,萧索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没办到。”
谢青叹气,“我猜得到他应该是不太能接受,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还不至于应付不来,那份遗嘱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你回去吧,跟他讲和,就当我没找过你。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当初没看出你能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谢青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明明自己已经被争端搅得焦头烂额了,却也的确有挺过大风大浪的气度,一点也不慌乱焦虑,还有心情絮叨。
“请律师准备文件吧。”夏成蹊淡淡地打断了她。
陆恒林已经完全失控了,他根本不会收手,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拖着星源一起共沉沦。遗嘱不是留给谢青的,是留给星源的,他近乎疯狂的举动总有一天会触发这个遗嘱。
比起让他
体会到彻骨的伤心,现在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来自自己的伤害,也不会再带给他更多难过了。
谢青诧异抬头。
“股权转让,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这样吧。”夏成蹊说完疲惫地闭了一阵眼。
“你想清楚,这样你和他——”
“已经完了。”夏成蹊睁开眼,眼底一片绝望的沉寂。
飞机巨大的轰鸣声中,夏成蹊看着舷窗外面被夕阳一点点染透的暮色云海。
长时间的飞行让他觉得鼓膜有点疼,漫长的回忆让他筋疲力竭。
此刻陆恒林已经睡着了,私人飞机太宽敞了,即使就在旁边也有很大的距离。
夏成蹊帮他把毯子拉好,定定注视他孩子气的睡脸,这张锋利的脸,闭上眼睛的时候也可以满是柔和。
人的记忆的奇怪之处还有一点,就是有时候会被情绪修改得漫长,每个细节都被放大,哪怕几天都可能因为太多需要被回忆的东西塞满进去而显得漫长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