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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昨天燕王登基,而七年前的这一天晚上……是皇帝的“大婚”。
于是为了重现那天的场景,左星又一次早退了宴席、把华容殿折腾得满室喜红,等着那位日理万机的九五至尊回来。他甚至还特地提前嘱咐暗卫的高官们和内阁几个重臣多给皇帝敬酒,争取合力把号称海量的左云灌醉,因为醉酒的皇上在床上会比平时主动很多。
众人不负厚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地达成了目标,直到左星把醉眼朦胧的左云压在床褥上之前,他都相当满意。
坏就坏在左云抚摸着他的脸、轻唤的那声“大哥”。
虽然左云最后承认那是他闹着玩的并且真心实意地道了歉——这对于一位傲慢的天子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左星当时真的听到了理智断线的声音。
他当时做出的回应是狠狠撕咬研磨左云的喉结,用的是几乎要把喉骨生生咬开的力道,左云疼的倒抽一口凉气,要害完全受制于人的感觉让他的指甲不安地深深切割进了左星的后背。左星口中尝到比欲望还要浓重的血腥味,天生就格外张扬的兽性完全凌驾于微不足道的人性之上,想要把身下之人剥皮剔骨、拆吃入腹的想法前所未有的放肆,让他几乎就要付诸行动了。
疼痛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是种特殊的回忆,无论是在通州城左云重伤之际那场痛不欲生又欲仙欲死的性爱,还是那之后无数次混杂着血腥味和硝烟味的暴虐亲吻,都让疼痛某种程度上成了点燃欲火的引线,总能奇异地勾连起某种本该缠绵悱恻的身体反应,可放在这两个人身上就莫名其妙的怎么都温柔不起来,索性就一直这样狂野又热忱的继续下去了。
燎原烈火往往会随着草原燃烧殆尽而中止,但左星是绝对不会因为怀中之人叫停、求饶、哭泣、甚至是昏过去而停下来的——平时偶尔会,但现在想都不要想。用自称为“朕”的命令语气故作威严地喊着“停”或者“等等”只会让施暴者更加兴奋,退让似的称呼“左星”而不是“三哥”会起到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用处——得到一声满意的“嗯”作为回应并连音带唇被吞入舌尖——生理性的泪水会被珍惜地像琼浆玉液一样吮吻舔舐殆尽,至于昏过去的情况其实并不影响惊涛骇浪般的疯狂快感顺着身体的连接传达给彼此,所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况在清醒和昏迷的交界点上,意乱情迷的人总是愿意格外坦诚地回答各种问题:“告诉我,正在肏你的人是谁?”
“三……三哥……哈啊……”
左星完美地把握着那个不让人彻底失神的分寸,刻意地放缓了入侵的频率,但每一次都深入浅出、并精准地大力撞击在那个销魂的点上,“那刚才为什么叫别人?”
被刻意延迟的高潮不亚于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凌迟,毋庸置疑是左云最受不了的那种,他甚至意识不到以天子之尊不应该如此放低姿态,“我……错了,唔嗯……”
“屡教不改。”左星不得不承认他有被这句回答取悦到,顺着左云的心意加快了顶撞的动作,“作为兄长,我该怎么罚你?”
“左……星,你个混账……别给脸不……要脸……啊!”
这一下前所未有的深,深到了几乎要捅穿肚皮的程度,而罪魁祸首的手还好死不死地正好摁在了那块饱受摧残的皮肤上,疼的左云连床单都快要攥不住了,手指虚弱地勾缠着左星垂在枕侧的汗湿长发。暴风骤雨般的抽插随之到来,那点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便被海啸般的愉悦淹没殆尽,两人几乎是同时登顶极乐,左星故意把滚烫的精液往最难清理的深处灌去,高潮过后怔愣脱力的左云自然无力制止他,除了被动承受别无选择。
更可气的是左星一直半硬着、也没拔出去,唯一的出口被堵的严严实实,各种液体只能在左云肚子里难受地徘徊,结实平坦的小腹都被生生顶起了一个弧度,看的左星愈发躁动难安。左云皱着眉头用手肘把左星往后推,试图就这样把自己和他分开,左星却突然出手握住了左云的手腕,越过他的肩膀和他对视。
左云自知理亏,忍着不适扭头看向左星,想要从他的眼神里揣摩出一点他的意图来,左星却直截了当地开了口省了他的麻烦:“我们如果有孩子,会像你还是像我?”
左云:“……这是什么鬼问题?”
左星察觉到他耐心即将告罄,慢慢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一边用手给他清理一边啄吻后颈让他放松下来,效果一如既往地不错。他真的很了解怎么让左云心平气和地听他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我是说,如果我能生。”识时务者为俊杰,所谓的男性尊严对于左星来说并不是什么无法抛却的东西,以至于他能坦坦荡荡地说出这种话来,“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寻常夫妻如果结婚五年还没孩子要么是一方身体不健全要么是感情太差,很显然左星不会把他和左云归为任何一类,左云又相当喜欢小孩子,于是左星自然而然地有了这种遐想。
应付完一整天繁琐的庆典仪式已经很累了,又被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快要破晓,左云不得不在睡意朦胧间含糊其辞
', ' ')('道:“一样一个……”
“什么?”左星有些意外。
“一个像你……”左云皱着眉头、强打精神解释,“一个像我。”
过了一会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尴尬不已地偷偷抬眼去看左星,却一下子愣住了。
左星在笑。不仅是平如直线的嘴角在微微上扬着,就连那双古井无波似的眼睛都带上了笑意,奕奕如点点星光。
左云破天荒地想着,他这么笑还挺好看的。
左星轻轻把左云的身体转过来面对着他,深深望进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左云突然想起来他上一次看到左星这样笑的时候,好像是……
好像是那年被传召进京,听到有人说景琛景钰肖似他们的时候。
“蓄谋已久啊?”左云好整以暇地枕着手臂,不由自主地也笑了出来。
左星垂下眼眸,轻轻吻了吻左云缓缓闭上的眼皮:“嗯。睡吧。”
虽然昨天晚上左云的头脑不如平时清醒,但记性还是很好的,他完全记得发生过什么、自己说了什么,直到睡着之前他都在想,这还是本新作,描写生动历历在目,仿佛真的发生过一样。
等等,不确定,再看一眼。
……真的发生过,就前几天的事,唯一的不同在于左云并没有在上面。左星那些个不断翻新的花样不会就是从这里找的灵感吧?
小左星无奈地保持着那个被拎着后领的姿势,向列祖列宗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看”之后,左云才放开了他。
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宿,今天又风波不断,左云疲惫地向后一仰倒在床上,后脑勺碰到枕头的那一瞬间就陷入了沉睡,整个人斜在床的对角线上,完全没考虑左星有没有地方睡。
虽说龙床肯定是足够大的,但左星还是习惯性地枕在了左云的胳膊上,顺手熄了烛火。偌大的宫室便只剩下一片黑暗,唯有在外值守的侍卫们手中的灯笼透过薄薄的纱窗,映出一小片朦胧的暖橙色光影。
左星就顺着那点微光,静静地用目光描绘着左云熟睡的眉眼。他能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回到属于他的时空里去了,此刻只想把这个人的模样烙印在心里。
他们什么时候会再相遇?二十年之后?十年之后?……还是更早?
直到眼球干涩难耐,他才不舍地慢慢眨了一下眼,再睁开时,他身在一个不曾见过的地方,感觉像是个极为平凡的客栈,窗外已经日上三竿了。他能听到楼下兵马的喧闹声,并且敏锐地从鼎沸的人声里捕捉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应该是来寻他的。
他并没有急着下楼去,而是走出自己的房间,“吱呀”一声推开了旁边那间房陈旧朴素的木门。
果然,没有人。
他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头痛欲裂,仿佛有什么极其珍贵的记忆正在被从他脑海中强行抽走似的。那强烈的疼痛只在一瞬间,下一刻便散去了,左星只记得自己见到了那个早有耳闻的弟弟,长得挺好看但脾气不太好,或许很快就要死在战场上了,仅此而已。
别的……想不起来了。
华容殿里,鸡鸣破晓时分,左云缓缓睁开了眼睛,对面是熟悉的面容,结实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他腰上,如同往常的每一个清晨一样。
左云端详了一会,毫不体恤地拍了拍左星的脸颊,“喂,醒醒。”
他觉得非常奇怪,好像昨日一直躺在这张床上未曾醒来过一般,记忆里有个无法解释的断层,他想问问左星有没有类似的感觉。
左星模糊不清地呢喃了一声,不容拒绝地把左云整个人拥进怀里,轻轻顺了顺他脑后流水般的长发,低声道:“头疼,再睡会。”
左云挣了挣,左星搂的反而更紧了。好在今日不用早朝,没人需要早起,他虽然很想就前天晚上左星得寸进尺的行为讨个说法,但这人的胸膛实在温暖,他抵不过春困,又重新睡去了。
窗外,燕过无痕,花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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