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二十五万贯钱财,还是给我们留住了是吧?换成货品,那就是生意。”
“这一进一出一赚,是不是等于扣了一笔利润下来?你我都是做生意的,这道理不用多说了吧?”
外乡商贾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米店掌柜说道:“要我说少保这也是没啥好办法了。河北如今需要木头,听说辽国卖给大宋的木头,三尺径的一贯钱一根,比京中便宜五倍啊,这生意完全做得!”
外乡商贾表示困惑:“那为何有传言说少保掀了桌子呢?”
米店掌柜笑了:“这事情得这样想,少保是什么人?打夏狗,交趾狗,占狗,几十年里头可曾如此低声下气过?”
“一言不合,那就是干!手底下……耶,到现在得有二十万蛮夷的性命了吧?”
边上那个秀才也明白过来了:“应该是了!和辽国搞这两个协定,以往的宰执,那是求都求不来的,但是在少保看来,却尽落了自己的面子!”
“着啊!就是这个道理!凡事儿都得看人不是?”
米店老板口沫横飞:“就你我这点家底,一日能够赚到个三五贯,那就是老天爷开眼的大恩德了。可是要放在人家这矾楼,怕是支使跑堂都不够。”
“少保心气儿高,因此上就觉得是吃亏了,其实呀……打真宗爷起,我朝和辽国可曾有过这么有利的协定?”
边上一人也笑道:“还登报让老百姓都知晓!要真是吃亏不利,汴京城早就闹翻天了。”
“还是的!”米店掌柜说完又叹了口气:“唉,不过不管多给少给,到底还是岁币,也不怪少保闹心。要我说,咱大宋啥时候硬气一回,将这岁币给抹了才好!”
话题说到这里,能够参与进来的民间政论家就多了,大堂的知事见势不妙,走了过来:“列位,京中不比别处,这风头可是说变就能变。”
“虽然如今官家仁德,不禁舆论,可大家伙儿还是顾忌一下的好。”
“开封府的棒子,红黑两个色,那叫水火杀威棒,各位要是没有官身啊,到时候拿了去,治一个妄议之罪,为了爽嘴一时,亏待了自家屁股和脸面,可就划不来了。”
“少保是怎样的人物,岂是我等升斗小民可以置嘴?都收敛点啊……”
米店掌柜哈哈大笑:“狗日的樊老三,是怕自己受累吧?你们矾楼和方知味打老了擂台,现在却替少保说话了?”
樊老三不干了:“王胖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挑拨我们和方知味的关系!你也不看看那里进出的都是什么人,真拿人家当饭馆儿呢?”
“嘿你别说,薛家冰雪这回可真是捡着个大便宜!你们说怎么少保连做冰雪都会?”
“啥意思?”王胖子明显是苏油的脑残粉:“有日子没听到少保的新鲜事儿了,怎么着,说说?”
樊老三讶异:“你都不知道这事儿?薛家冰雪推出一款冰奶油,少保嫌弃那东西占了两只手,给老掌柜的写了俩方儿,一个能将冰奶油固定在棍儿上,称之为雪糕;另一个是将冰奶油扣到一个蛋卷筒子上,称为蛋筒冰雪,那俩玩意儿,可卖大发了!”
“馋!你就是看着人家老薛的生意馋!”王胖子将扇子打开扇得呼哧呼哧的:“所以说老薛的人性比你强,少保才主动相帮!不像你,老偷人家方知味的菜色!”
“诶老王你这话就不对了!”樊老三顿时不依了:“人家少保都说了,我矾楼对于推广大宋饮食……那什么文化,是有贡献滴!对于各色新式调料的运用,那也是……嗯……有所建树滴!”
“他老人家还鼓励我们多研发下脚,肚内菜,比如我矾楼的蒜芥毛肚,凉拌鹅肠,糟鸭头,少保都赞过的!”
“行行行,该你得意!诶对了,樊老三,少保最喜欢矾楼的哪道菜啊?”
樊老三得意坏了:“这个你们绝对想不到,要不列位猜猜?”
“羊舌签!”“鳝鱼炒鲎!”“鹌子水晶脍!”“鸳鸯炸肚!”“五珍脍!”“奶房玉蕊羹!”……
“所以列位还不是老饕。”樊老三笑得不行了:“不过这菜也真是上不得台面,矾楼的菜单里边根本没有。”
“少保也最好的一口啊,你们打死也想不到——淋过辣米油的老卤兔头!”
“咿!那可怎么下得去嘴?不管了!少保吃得,老王我也吃得!来一份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