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车队从泥路上行了过来,十多头牛拉着粮车,此外还有四五十的挑夫,上百占城军士。
军士们手持弓箭刀枪手牌,中间一辆牛车的粮袋上,坐着一位将领,衣衫窄袖,胫股皆露,戴着皮盔,身上是一身绘着彩色的皮甲。
眼看着牛车进入伏击圈,张令从当当当敲起了锣,整个湾子里边顿时杀声四起。
苏木染就的绛红旗帜从甘蔗林子里打了起来,数百名汉子举着甘蔗刀,木锸,镰刀,锄头,从林子里边冲了出来。
张令从将铜锣挂在胸前,双手摘下挂在腰间的两柄甘蔗刀,挥舞着冲了出去:“杀占狗啊——”
占城人反应也不慢,将领立即抽出长长的砍刀,大呼接战。
其余军士用刀枪逼着民夫们将牛车赶到一起围成圈子,弓手站到粮车上,开始朝着冲过来的泥腿子们放箭。
藤盾兵抽刀站在车旁,身后是手持长矛的枪手,一转眼就构成了一个防御队形。
张令从唾了一口,叫了一声晦气,今日出师不利,这明显不是普通运粮队伍,这是占城人中的精锐,遇到硬茬子了。
羽箭嗖嗖在身边飞过,百步之内,义军们只有硬抗敌人三发。
一转眼便有三十多人倒地不起。
箭羽对义军形成了压制,所有人都躲在了路边的沟里,树木和大石的后面,不少甚至只能躲在战死的兄弟们身后。
就在义军束手无策之际,拉车的牛突然狂跳嘶吼起来,朝四面奔逃,车上的弓箭手一下子就给掀翻了下来,前方枪盾阵也被冲散混乱。
机不可失,张令从立即跳起身来大喊:“杀——”率先冲了过去。
义军们在身后跟随。
一百多军士和数百义军,终于战到了一处。
整个泥湾到处都在鏖战,义军们的武器较短,只能靠着一股勇气,以多打少的硬拼。
一名军士持矛向张令从刺了过来,被张令从左手一刀横挡,锋利的软钢薄刃甘蔗刀,直接将矛杆劈断,紧跟着右手一刀,狠狠地从对手的脖子根部劈入体内。
对手猛然跪倒在泥地里,鲜血喷了张令从一身。
前方占城将领身手也是不弱,几名义军联手,都被他一一砍翻戳倒。
张令从看得双目喷火,狂喊一声:“兀那占狗!纳命来!”朝着那将领疯狂地冲了过去。
占城将领并不答话,双腿微蹲,长刀侧举,准备待到对手近前,给他来一个斜劈。
张令从冲到敌将身前,那将领刚刚开始挥刀,张令从却猛然跪倒在地,身体后仰,整个顺着泥地滑行了过去。
敌将认为必定得手的一刀劈在了空处,而张令从的甘蔗刀,从他裸露在外的脚踝处切过,直接削断了他的左腿。
敌将惨呼着倒地,张令从一个翻身压到他的身上,手上已经丢开了砍刀,从腰间摸出了一柄硬木的锥子,猛然从对手的脖子根部扎了进去!
锥子透颈而过,锥尖从另一边露了出来,鲜血喷洒,眼见是不活了。
张令从将敌将狠狠丢进泥中,捡起他的长刀,杀入敌阵,竟然当者披靡。
小四冲到敌将尸体身边,一刀砍下脑袋,挂到红旗竹竿上舞动:“敌将死了!敌将死了!”
占城人胆寒了,终于被义军奋勇扑上,一一砍杀。
战斗进行得短促而又激烈,短短十数分钟,红泥湾躺满了一百多名占城军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