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克行指着沙盘:“所以我判定王经略会拿下洮州城,就地获取给养,以逸待劳的可能性更大嘛。”
陈升之终于想到一个问题:“你们怎么就能判定,王子纯一定会大败巴毡角呢?”
种谊说道:“这就是田永吉之功了,我大宋七百骑军,以决死之姿冲击巴毡角中军大营。数万蕃军竟然拦截不住,连中军营门都被炸踏,巴毡角鼠胆早破,当时就被吃掉数千人,仓皇逃遁,如今元气未复,加之王经略神兵天降……”
说完摇头:“洮州那种矮小土城墙,王经略夺取,这是十拿九稳的。”
赵顼问道:“深入敌境啊,万一是大军在山中迷失道路怎么办?”
孙能和种谊同时摇头:“那不可能。”
赵顼也不理会他们说话不礼貌:“为何?”
种谊示意孙能继续,孙能说道:“王经略和王子厚父子,与河湟青唐吐蕃人长期贸易,对青唐的熟悉程度,不比土著稍弱。”
种谊拱手道:“以有心算无心,那些道路,早就被卖羊毛牛马的蕃人,渭州派出的贸易小队,踩得烂熟,而且绘制成了精确的地图。”
说完看了苏油一眼:“这还是少保首治渭州时制定的方略,王经略既然敢选择进军,必定是成竹在胸。”
苏油摇手:“其实还要更早,王子纯入青唐,是十几年前。我当时还疑他骗钱来着……”
赵顼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如此说来,此战王韶竟然必胜?
苏油躬身道:“陛下,世间没有必胜之战,只看自己和敌手谁犯的错误更少而已。”
“目前看来,木征料敌不明,处处被动,被王子纯牵了牛,要扭转局面,恐怕是有些难了。只要王子纯后期不犯什么大错,或者出现什么我们意料之外的因素,大体来说,我们的胜算更大。”
赵顼,王安石,陈升之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有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如今也别无他法,只好等待更详细的军报。
苏油说道:“不过为了预防万一,可以让李宪进驻秦州,王子纯不在的时候,由他和景思立协防熙州本营。”
也只能这样了,赵顼又勉励了小将们几句,准备散去。
王安石却又是想到一个问题:“要是你们是木征,如何保证此战不败?”
种谊等人立刻转头看着苏油。
苏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相公,我们是正规军,用不着那种战术……”
赵顼很好奇:“说!”
“这个……孙能你告诉陛下吧,不过不能外传,否则人家知道了拿来对付我们,那叫一个麻烦。”
孙能清了清嗓子:“老师说,木征对付大宋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敌来我散,敌退我聚,敌驻我扰,敌怠我攻!”
“嘶——”白虎堂内,齐齐响起大佬们倒吸凉气的声音。真要是这样,青唐这口烂泥塘,陷进去就永远出不来了!
……
难得几个小的聚到了一处,出了枢密院,苏油招呼他们一起去可贞堂烧烤。
到了可贞堂,苏油让几个小的去准备料理,招呼张麒:“去通知梁判官,张贴榜文,令大家不要信谣传谣,还有私下查一查,这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为什么这么快,我看过军报,郭逵的奏章,可是昨日刚到。咦?这谁在弹钢琴,这么好听?”
张麒有些不好意思:“是绿箬,新妇进门,少爷你还没见过。”
苏油点头:“那先别忙,走吧,别让弟妹觉得我怠慢才是。”
来到偏厅,苏小妹,石薇都在,就连扁罐都乖乖坐在那里,听绿箬手指下弹出来的完美乐章。
一曲弹完,苏油不禁鼓掌喝彩,这才是专家级。
绿箬起身跟苏油盈盈施礼:“新妇见过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