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临危:“你现在不原谅我没关系,但如果我死了,你能忘掉我做的那些事情吗。”
程涣淡然地看着他:“那些事早就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湛临危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程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领会错了意思,但程涣还是面孔平淡地说:“先治病吧。”
这之后,程涣差不多隔一段时间就去看一次湛临危,一开始是一周一次,然后是五天一次,四天一次,接着就是两天一次。
每次都是张小承当司机把程涣送过去,于是没多久,赵勉就知道了。
他去找程涣,全然没了之前说个话也要带报纸随时跪地的大大咧咧,反而是满腔怒火:“你疯吗?蕾姐怎么死的,孤儿院怎么搬迁到那个破地方的,你又为此差点倾家dàng产,这些你都忘了吗?”
程涣好像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副沉默话少的平淡的样子,只是看看恼羞成怒的赵勉,什么也不说。
赵勉见他不答,一个人气急败坏原地跳:“他湛临危死不死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可怜他同情他,你那点好心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还不够吗?他就是要死了也得把你所剩无几的那点好心压榨完?你就任凭他这么干,不能不管他吗。”
程涣掏掏耳朵:“你给我扯什么嗓子。”
赵勉抬手指程涣:“那你有种别管他啊。”
程涣警告地看了眼赵勉,赵勉那点当面张牙舞爪的胆子瞬间缩成了芝麻大,哽了下脖子,声音瞬间小了下去:“涣哥,你又不欠他湛临危的,院长死的时候你把大半的遗产都给他了,他带着钱一走了之,他害何蕾染上du瘾,他给房地产商当走狗bi孤儿院搬迁,他没做过一件好事,现在他生病了,你却还是心软去看他,我真的不明白。”
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好像背后有什么人又借了他三个胆子似的,声音洪亮了起来:“还有,你不是已经和邵总在一起了吗?湛临危那边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天天去看他,邵总怎么办?”
程涣本来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懒得和赵勉多废话,但听到邵总两个字,他愣了下,抬起眼睛看赵勉:“我说你怎么嗓门儿这么大,邵峋给你当靠山了?”又拧眉,“还有,我什么时候和邵峋在一起,又什么时候天天去看湛临危了?”
赵勉结结巴巴:“啊,你没和邵峋在一起吗?不,我的意思是,邵总对你那么好……”
程涣:“哦,你这是又成了邵峋的走狗了。”
赵勉百口莫辩,心里大喊:槽槽槽!怎么提起邵峋就没完没了了,不是在说湛临危那鸟人吗?
程涣却轻轻一哼:“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赵勉赶忙又道:“你别去看湛临危了,明明我们都知道他不是好人,他现在这样,不管立多少遗嘱示好,说白了都是在利用你的好心。”
程涣不理他,赵勉心里气得不行,看着程涣离开的背影,一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心里愤愤地想:还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你。
电话一通,赵勉对那头嚷嚷:“邵总,我是赵勉。”接着不带停地一口气说了个天花乱坠,“我涣哥现在天天去医院陪湛临危,一陪就是一个晚上。”
“噗……”
电话这头,原本正在开投资分析会的邵峋一口咖啡全喷了出来,喷完了,在同事们诧异地目光中抬手掸了掸西服前襟,又漠然对电话那头简单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助理递过纸巾,又挪开邵峋面前的文件夹,帮忙擦桌子。
邵峋擦完衣服,把纸巾一团,神色惴惴地撇头看了看窗外,回眸,轻哼一声,对满桌人开口道:“你们看看我。”
同事们原本就在看他,闻言齐齐露出疑惑的神色。
邵峋接着开口:“我刚刚染了发,你们看我这发色如何?”
目光上挪,同事们又对邵峋那头黑发行起了注目礼,但投资分析师都十分谨慎,揣摩大佬这番话的用意。
邵峋神态散漫,却有些烦躁地拽了下领带,心中冷嗤,妈的,意外啊,开个分析会把脑袋给开绿了,又不耐烦地把面前的文件翻到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