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头也抽抽着,两个难兄难弟把鼻涕眼泪蹭到对方身上,然后都不哭了。
过一会儿,恰恰依恋地靠着他爸爸:“爸爸要来接恰恰啊。”
尚哲给他擦擦脸:“嗯,爸爸肯定来接你回家。”
恰恰终于是顺利入园,还交了第一个朋友。
尚哲拍杂志封面的时候还在惦记着恰恰,紧赶慢赶地把工作做完了,赶紧去幼儿园接人,小惠直接开着保姆车杀过去,还是晚了十来分钟。
不过恰恰的状态很不错,尚哲从窗口看到他在跟别的小朋友玩,老师进去喊了声“尚晓恰,你爸爸来了”,恰恰立刻跳起来,背上自己的小背包,张着手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出来。
自从恰恰知道幼儿园是个好地方,爸爸不会不要他之后,再去幼儿园就不那么难了。现在小孙不用全天照顾孩子,便征得尚哲的同意,另外接了别的打工。
尚哲跟他商量好了新的合同,让他平时只负责恰恰的接送,周末的时候如果他不在家,就来帮忙照顾一下恰恰。
这天尚哲正在忙一个新戏的筹备,接到郑嘉言的电话,那头却是沉默的。
“喂?”尚哲看看手机,“郑嘉言,你按错了?”
“……”郑嘉言轻咳了一声,“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尚哲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商量?这个霸道总裁也会跟人商量?大概是受了最近看的狗血剧本的影响,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这货该不会得绝症了吧!
尚哲小心翼翼道:“哦……什么事啊?”
郑嘉言:“恰恰上幼儿园了?”
“嗯,那天不是跟你说了?哭得跟个什么似的……”
“我想接送他几天,接到我家里来。”
尚哲听出了他话里的局促,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郑嘉言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似乎带着点希冀,又带着点胆战心惊。
其实没必要这样的……
不仅仅是这一次,从他们把血缘问题说开之后,尚哲就意识到郑嘉言在对待恰恰上有所顾虑,也许是因为父亲这个角色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也许是怕他介意,但即便他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干涉他与恰恰的相处,郑嘉言仍然有些踯躅不前。
这次他提出这个要求,尚哲没有打算回绝:“可以啊,那我跟幼儿园和小孙说一下,从明天开始由你去接送恰恰,接送时间和注意事项什么的,回头我发你微信好了。对了,他们幼儿园还会布置家庭作业的,你别忘了辅导他。”
“好,我知道了。”郑嘉言显然很高兴。
挂了电话,郑嘉言几乎没有心思工作了。他不时地看看手机,就为了等尚哲的微信。
五分钟后,他收到了微信,接着就以恰恰的作息时间为准,重新调整了自己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安排,并把下班时间提前到了下午四点。
不用顾忌恰恰的大小事情,尚哲正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有空的时候他会跟恰恰和郑嘉言视频,看起来恰恰对郑嘉言挺习惯的,住在那里也没闹什么情绪。
不过在接连三天没亲眼见到、亲手摸到恰恰之后,尚哲开始不可抑制地想念儿子了。
恰恰被郑嘉言拐跑的第一天,想他。
恰恰被郑嘉言拐跑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恰恰被郑嘉言拐跑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想到后来尚哲忍无可忍,赶上没工作的时候就跑去郑嘉言家了。一路上他还想着,实在不行就跟郑嘉言搬到一块儿住算了,省得成天恋爱也谈不好,儿子也见不着。
晚上六点,他到了郑嘉言那儿,是恰恰给他开的门。
尚哲抱着他猛亲两口:“你郑叔叔呢?”
恰恰小手拍在他脸上:“包饺饺!”
“哦?在包饺子?”尚哲心说郑嘉言什么时候这么贤惠了。
“做作业……”恰恰解答了他的疑惑,递给他一张老师发的彩色卡片,上面写着:家庭作业:和爸爸妈妈一起包饺子,并拍照发送至幼儿园邮箱。后面附着邮箱地址。
“原来是作业啊。”这是尚哲发现恰恰的两只手上都是白白的面粉,哭笑不得道,“小坏蛋,爸爸的脸上衣服上都被你拍上面粉了吧!”
恰恰咯咯笑着,蔫坏蔫坏的。
尚哲跟恰恰一起进了厨房,看到郑嘉言正盯着锅如临大敌,问道:“怎么了?”
郑嘉言皱着眉头:“水要漫出来了。”
尚哲忍着笑:“一开始水不要放太满,放了饺子以后,烧开三次,分别加三次水,就差不多可以出锅了。”
“嗯,下次知道了,现在水是满的,加不了了。”
“那就把火开小,多煮会儿吧,包的什么馅的?”
“……随便拌的馅。”郑嘉言顿了下,“不知道能不能吃。”
“开锅我看看呢?”尚哲没看到剩下的馅料,估计做的不多,全包完了。
郑嘉言深吸一口气,带着不敢面对,却又渴望出现奇迹的表情,揭开了锅盖,然后,一阵热臭弥漫了整个厨房。
那个味道,如同一坨屎在水里煮开了。
锅里是十来个奇形怪状的饺子。
热臭的气味朝上跑,尚哲在自己被熏吐出来之前,叉着恰恰逃了出去。
恰恰海拔低,但是也闻到了一点,小手捂着鼻子哀嚎道:“好臭呀!”
郑嘉言哐地一声砸上锅盖,将油烟机开到最大,迅速奔逃出来,关上厨房的推拉门,动作一气呵成,出来了才呼出一口气。
尚哲抓狂地问:“馅里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