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六自然听得出这是借口,支开身旁的随从,道:“王公公,你想找本官聊一聊,何须趁着这个时候啊?”
王中正拿帕子擦了擦汗:“咱家在宫里头,不方便呐,这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才能‘顺道’与陈学士闲聊几句,不然这耳目,可真有点多啊。听说陛下新组建了个军机处,只有五位大臣,其中一位就是陈学士?”
陈初六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本官。但这军机处,乃是机密之事,任何关于军机处的事情,本官都不便透露呀。”
王中正摆手道:“咱家就想知道知道,那个阎文应,算个屁啊?不就是傍上了曹皇后的大腿么,还敢蹭鼻子上脸了。这军机处,这么重要的地方,凭什么陛下让他通知军机处五位大臣?这事儿怎么说,也该是咱家办呐!”
原来是这件事情,陈初六心中一笑,你王中正手底下的人,连本官都爱答不理,你也活该被人家抢了权。不为别的,就为你太飘了。
王中正着急了:“陈学士,你别不言语啊,这到底怎么办,你这么聪明,肯定是能帮咱家想出一个办法的。要不,咱家撺掇陛下,再废后一次?”
陈初六愕然:“别冲动,陛下将吃穿住行都交给你,这就是最为信任你,自然不会让你和外朝的人有过多接触。再者说来,你自己也有些不检点嘛。”
王中正一拍胸脯道:“陈学士这是什么话,王某人问心无愧,这宫里宫外,咱家什么时候拿钱不办事了?什么时候,办不成的事情,也瞎收人家钱了?咱家手里可都是辛苦钱呐……”
陈初六回到:“那长垣、东明二县,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官与开封府知府庞籍,三令五申让他们办义学,还不用他们花钱,可这两个县连回信都没有。本官可听别人说了,这两个县的县令,家里供着您老人家的佛像,根本不用把本官放在眼里啊。”
王中正听了陈初六这讥讽的话,脸色变了,觉得自己的职业道德被污蔑了似的,道:“长垣、东明二县,与咱家没多大干系,他们仗着我的势,这不应该啊?咱从来都是办一件事才收一回钱,岂会与这两个县令,有这么长的瓜葛?那咱家不就成了收保护费的痞头了?陈学士,你到底听谁说的?”
陈初六一听,这也有道理,那长垣、东明的人花钱,王中正会替他们摆平某件事情,可摆平之后,就是陌生人,两不相认。可庞籍不是瞎猜乱说的人,说的不会有假,想到这里,陈初六问道:“你仔细想想,难道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王中正低着脑袋,仔细想了一下,忽然抬起头道:“好像有一点关系,年年陛下诞辰,这地方官送礼的时候,也饶咱家一份。这长垣、东明二县,好像给得格外多,咱家说过要照拂照拂他们之类的话。”
陈初六佯装大怒:“好啊好啊,陛下让本官办义学,办了半年多都办不成,原来这罪魁祸首,就是你啊!走,到陛下面前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