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了陈初六之言,再加上陈初六先前说了,那东瀛扶桑国银贱如铜,若是分而治之,则可为大宋所用。
再者说来,有哪个帝王抵得住开疆拓土的诱惑?
陈初六看到赵祯的脸色,上前一步道:“陛下,臣答应了那东瀛扶桑国的使者,替他们在陛下请一个见面的机会。到时候,那使者提出来让大宋援助,陛下不可答应,但却可以赐下王印,给他们一个番邦属国的名分。”
赵祯笑着点点头,陈初六又道:“这个名分对源氏而言,实属鸡肋,可他们终究是能拿着大宋的名头,在东瀛喝令群雄。而那藤原氏、平氏不甘心,也会相继派人前来,朝廷皆可一一赐印。”
“这是驭犬之道……”赵祯笑道:“用绳子拴住三条狗,从小到大,若忽然解开了一条狗的绳子,那条狗定会垂头丧气,威风尽丧。犬类以其为荣也!这驭犬之道,也算光明正大的阳谋。”
“陛下圣明。”陈初六低着头一笑:“臣这里还有一事,其实就是兴办义学。万事开头难,那东瀛扶桑国源氏使者,送了臣一点金银,臣想用来给义学先支个架子出来,将来再做其他打算。”
“义学之事,朕与几位大臣都谈过了。”赵祯出乎陈初六之意料地道:“王先生、李迪说了,这义学不宜摊得太开了。一来是,山高皇帝远,到了两广四川那种地方,朝廷管不了,这好事就能办成坏事。二来是,外地山穷水恶,要是为了办这件事,挪动其他款项,也甚是不妥。”
“陛下说的是,那这义学……”
“这义学就在开封府办,这不是朝廷的事情,而是下放开封府的事情。开封府这十六个县,人口众多,又靠近都城,便于管理。若是办得好了,其他三京,外带苏杭、太原几个富裕之地,也学着办,但都只能看他们自己的意思。”
赵祯的意思简单,比陈初六的更切实际,这义学就在开封府办,朝廷便于管辖,哪怕拨下款去,也知道钱落没落到地。要是拨到两广去,兴许在路上就有一半没了。
这义学之事,本来就是州县的财用有了富余之后才办的,强行推广,招致的反对声音肯定大了。开封府十六个县的人敢不鸟陈初六的文书,就是背后还有天下州县的官员撑腰。若是主动降下这级别,只在开封府办,他们就没了靠山。
这算是以退为进了。只不过,这对陈初六而言,影响力就大为下降了。去其虚而务其实,倒也不错,能在开封府办义学并且办出效果,这本来就不简单。推广至全国,那也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陈初六点点头,不再言语,赵祯见此,知道陈初六这是有些不乐意,心底也有些不忍,于是开口道:“这样吧,朕许你每年二十个金头御匠之名,让你兴办义学之事,也有利可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