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云,守其必攻,攻其必守。早就料到尚家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他们就真的拿这件事做文章了。陈初六心中感慨,多亏了洁身自好,要是处处给人留下把柄,那就不知道要提防哪里了。
尚和豫讲完,众议哗然,若果真如他所说,堂堂炎宋皇报,可就真成了私相授受,捞钱的地方。不然凭借小小的一个集贤殿修撰,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捞这么多钱竟然独吞,可恶!
但见鲁宗道运目扫视,目光落到了陈初六身上,问道:“陈学士可有辩解?”
众人看着陈初六从座位直了直身子,淡淡地道:“这世上之事,只看实据,若是铁证如山,就算是空穴来风,也能坐实了。若是没有真凭实据,那就算有这件事情,也能赖说没有。既然尚大人口口声声有真凭实据,何不拿出来让众位瞧瞧?”
尚和豫马上回到:“陈学士这话中有话呀,什么叫铁证如山,空穴来风也能坐实了?你的意思,是在说本官有捏造证据之嫌?”
陈初六笑了笑道:“本官没这个意思,其实没必要捏造证据,哪怕没有铁证如山,只是空穴来风,就能让堪任侍郎之人,无法获推。朝廷推选七位侍郎,现在已有四位被弹劾,难不成朝廷上衮衮诸公都是有眼无珠,平日看不见么?”
尚和豫一愣,冷笑道:“又不是本官揭发的,就算有人专营取巧,陈学士之罪证如山,也与他们无关。陈学士休要巧言令色,查封之木箱,皆在大理寺,本官昨日一一查验过了,现在可一并拿过来!”
坐在一旁的那位内侍道:“既然可以拿过来,那就速速去差人拿过来。尚大人,你查验的时候到底看清楚了没有?陈学士乃是朝中重臣,一旦弄错了,那朝廷的损失可不小啊。”
尚和豫大声道:“本官在大理寺为官数载,未曾冤枉过一人。昨日之案,本官为了陈大人之清誉,查了又查,审了又审,确实没错。若是冤枉了陈大人,本官这就上表辞官,回家种田去了!”
没过多久,大理寺便将那些箱子运了过来。将这些箱子打开摆在堂下,在场众人皆是伸长了脖子定睛观瞧,只见几只箱子里头摆着金玉之器,几只箱子里摆着银锭铜钱,这让众人倒吸了一口气,果真铁证如山。
但鲁宗道脸色平静,走上前稍微看了一眼,问道:“尚大人,这东西确实在这里,可怎么能证明是送给陈大人行贿的呢?”
有人为陈初六说话,道:“这东西虽多,恐怕不足以定陈大人的罪过。如果是别人栽赃陷害,又怎么算呢?”
尚和豫冷笑道:“好一个栽赃陷害,若是别人查出来了赃物,都说是栽赃陷害,那还了得?这些东西都是苏涣送给陈初六的,押运的人也被本官看住了,可谓人证物证俱在,还有苏涣亲弟弟的供词,陈学士,你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