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兵败,死伤无数军民,传之京城,官民无不愤慨沉痛。大内之中,更是屏息凝神,生怕一丝轻浮,便扰动了西北那些英魂。
虽说在福宁宫议事,但外头会有人拦着,妃嫔不能闯进来的,至于尚美人为何进来了,这本就令几位重臣不快。
而这个尚美人,在众人议事时跑进来,又扭捏作态,说什么大家脸色这么凶害怕什么的,这一句话令人在坐重臣皆是将不快的脸色摆在脸上了。
陈初六见状,只好硬着头皮道:“陛下,大内议事,后妃不便旁听。还望陛下以国事为重,将尚氏请出去。”
尚美人脸色一冷,宫里传言,皇后一位虚悬,唯有她能得此尊位,故而平日里别人都尊他一声娘娘。而这陈初六却直呼尚氏,这是什么意思?
赵祯看了看底下的重臣,又看了看尚美人,沉下脸道:“美人不在后宫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门口的内侍,没有跟你说正在议事?”
尚美人嘴巴一嘟,媚态尽现,摇着头道:“陛下,臣妾忧心陛下操劳国事,便煲了补汤,过来送给陛下。万没想到各位大人都在这里,臣妾身居深宫,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若言语上有冒犯,还请陛下责罚。”
陈初六心中暗暗道,这个尚美人短短时间内,重获赵祯之宠,的确不简单。再看赵祯的脸色,果真如喝了迷魂汤似的,摆摆手道:“美人无心之失,朕岂会怪罪?几位爱卿,也不会怪罪的。美人暂且出去,让朕与爱卿们议事再说。”
尚美人却是不依,赵祯劝了好几句,方才出去。可尚美人出去了,可要刚才那议事的气氛却是没了,赵祯讪讪道:“诸位爱卿议一议,选两人出来,一人前往西北整顿军务,一人前往西北安抚流民。此外还有粮草调度,也许尽快出来一个章程。”
“臣等告退。”
陈初六与王曾等人,俱是出了大殿,曹琮、种谔二人一句话也不说,径直走了。倒是姚宝稍稍停了一步,对王曾、李迪道:“王相、李相,此番兵败出乎意料,却也在意料之中。西北募兵不断,往年一兵之费,现在需要养三兵。而兵士战死逃逸,兵籍不销,账面上虽有三兵之数,实际上却只有一兵。”
“朝廷日益增加军费,可兵卒的或是给养却一日比一日少。若不痛革此弊,来年仍有大败。姚某只知带兵打仗,沙场撒血,这些事情只能如实告诉二位宰相,办法却是想不出来。言尽于此,告辞。”
“唉……如何得了,如何得了啊……文臣搜刮民脂民膏,武将贪吃空饷。国朝承平日益繁华,可朝廷的钱却为何越来越少。”王曾摇头叹息,去天雄军待几年,王曾头发变得黑了,可回来这才多久,似乎又见鬓角斑白。
“王相,听说辽国攻打高丽,又吃了败仗。”陈初六边走边谈,道:“为何辽国在小小高丽面前屡战屡败,却仍旧称得上军力强盛?而高丽对大宋俯首称臣,而大宋在西北又屡吃败仗。下官倒是有些糊涂了,到底谁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