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解林与臣有一个相似之处,性格与群臣不合。若是有靠山,则能成就大事,若是没有靠山,很快就成了众矢之的。但臣比他幸运,幸运不少。”
这等于是在说,臣今日的成就,都是靠陛下的支持才有的。小小一个马屁,令赵祯的神色好看了许多。但百官行述一事,太过了些。
赵祯沉吟片刻,道:“知应,马解林去了昭文馆,除了还书之外,有没有和你说过一些什么?朕觉得,他堂堂一个计相,亲自还书,要么是书有问题,要么就是跟你说了什么。朕不是怀疑你,朕只是觉得,马解林在说暗语,你一时没有领会。”
陈初六原原本本,一字不改的,将和那马解林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赵祯闻言,踱步了起来,摇头道:“看来真是那两本书有问题了,这个马解林,他要给你百官行述,直接给不好吗?非要这样,害得知应也要蒙受不白之冤。”
听了这话,陈初六心中一暖,古今之君臣,能信任到这个地步的,也为数不多了吧?
东门外,贾进禄带着几个太监,前去劝走马解林。这时却不料,马解林站起来,指着贾进禄破口大骂:“放肆,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尔等阉竖,却阻隔本官面见天子,你们居心何在,你们用意何在?”
“朝廷待尔等不为薄矣,竟敢在此阻拦忠言,蒙蔽圣听。呜呼!吾辈进退不苟,死生唯命,务请尚方之剑,斩尔头颅,头悬国门,以儆朝中奸臣!”
马解林骂得贾进禄只好关了大门,退到里面来了。没过多久,贾进禄到了赵祯这里,道:“陛下,马解林这定是疯了!”
说话间,马解林在外喊得声嘶力竭,朝宫里喊道:“陛下,臣只想见你一面,心中有不平之事,只能向陛下诉说,让臣进去面圣一次吧!”
原来只是求见,陈初六这些明白了,刚才报信的那人,估计是贾进禄的人。贾进禄在东门司办差,外头想面圣的人,都得通过他来通报。求见、请罪,这可是天差地别!
百官行述一事,解铃换需系铃人,关键之处,还在马解林身上。在这之外 ,陈初六也颇有些心软,如他之前所说,马解林与他又相似之处,故而兔死狐悲吧。
向前走了一步,刚想说话,贾进禄走到冷哼了一声,眼睛瞪了过来。陈初六岂能示弱,也瞪了回去,上前一步,道:“陛下,马解林最后见了臣一面,臣现在去见他一面,顺便问问他百官行述的事情。”
赵祯点了点头,陈初六便出了东门,来到马解林身边,又有一个太监跟了过来,还算脸熟,算得上王中正手底下一个跟班。在宫里头,这可是实权人物。
陈初六看着马解林道:“计相,何必如此呢,这件事情的败局早就定了,就算见了陛下又如何呢?”
马解林嘶哑着喉咙道:“马某明白,就算见了陛下,也定然没有挽回的余地。马某之前以为,还能有鱼死网破的时候,可现在看来,马某只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只是有负吕相所托啊!”
“马大人不用担心,陛下明晰一切,一切都在掌握。只是有一件事麻烦,你昨天送来的那三本书,不见了。”
“知应也以为那是百官行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