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早已不在太原府了,淮盐也不少本官在管,马大人上奏,那是马大人的事。”陈初六说道看向张极道:“张小兄弟,你将来倒是有一番作为的。”
李京尴尬一笑,看了看张极,转移了话题道:“张兄,你看陈学士都夸你了,你以后可就有名气了。”
张极低着头道:“晚辈惶恐。”
陈初六对他道:“无须惶恐,圣人云,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望你明白其中的道理,若没有霸王之力,与两牛相争,唯有退让一边了。”
这话对张极说的,但实际上是让李京说的。这便是用李京的嘴,去告诉他爹李谘。你们若是打起来,我谁都不帮。
简单一句话,李京听了却愣了下来,手中的茶杯,早已倾倒出茶水到自己身上,都未能察觉。
李京这次过来,其实是有八成把握的。就算不能拉拢陈初六,也必能让陈初六也来对付马解林。马解林阻碍了夏竦下去镀金,又还想干涉太原府的一条财路,陈初六居然还能忍。
陈初六的胆子可不小,心胸也不宽广,为何能忍?不仅能忍,还能屡屡道破他李家的小动作。李京觉得眼前这个年纪相仿的人,城府之深,早已不是他能窥探的了。
李京回过神来,发现在场的人,早已是盯着他看了许久,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忙掩面道:“方才听了陈学士的话,胜读十年书,一时深思去了。”
陈初六点了点头,张茂直很快回来了,于是来到设宴的大厅之内。宴会之上,就没什么事情了。刚才陈初六夸张极,其实是在夸张茂直。设了这个宴,为两家提供一个交谈的机会,但其实是两不相帮的,这和陈初六的立场是一样的。
虽说两不相帮,可这也只是说说。马解林原本是吏部的,升了计相之后,虽说表面风光无限,但这位子却不如以前舒服。
李谘位居三计相之首,自然不能容忍有人在卧榻之侧聒噪。可马解林终究只是单打独斗的人物,李谘舞剑,哪位才是沛公呢?
回家之后,陈初六连夜派人去守着汴口。再沿河而上,寻找李迪的船只,告诉李迪,让他速速入京。同时派人去知会陈尧佐、王随、晏殊,让他们防范一切。
次日大朝。
朝会出乎意料的平稳,散朝之后,陈初六在赵祯这里写了几封诰书,也就回了昭文馆。在赵祯那里,同样也没听到什么风声。
回到昭文馆之后,马解林忽然匆匆赶来,将先前借的三本书还了回来。旧唐书中李世勣、许敬宗的传,还有一本《左氏膏肓》。
还了书,马解林在昭文馆站了许久,随即不吐不快道:“马某跟随吕相凡十余年,只有陈学士在吕相眼里,有可继寇相之才。奈何时运不济,马某不能看到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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