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六摇头笑了笑:“这次入宫没有能授官,有负众望,不会是有人想墙倒众人推,联名弹劾我吧?”
杜衍肃然道:“正是!”
这下陈初六说不出话来了,陈尧佐让杜衍快快细说,杜衍又道:“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张存上书弹劾知应,说知应离任之前,搜刮民脂民膏,将太原府的仓银掠夺一空,百姓连修河补堤的钱都被带走了。”
“他们还有消息,这钱是分两批带走的,头一批二百三十万贯,压得船沉沉的,次一批则是一百六十万贯。这两笔钱可都是现钱,既不算货物,也不算折换成交子的钱,这笔钱足以抵得朝廷岁入的大半了。张存那些人,弹劾知应为巨贪!”
“他们还说,知应瞒着太原府大小官吏和百姓,将这些钱运走之后,连赠别都不敢,半夜里偷偷溜走的。一路上借钦此一品待遇,肆意妄为,与沿途官吏来往不断,要挟其给钱,比之当年的秦九有过之而无不及。”
“胡说八道!”陈初六听了都有些生气:“确实是半夜才走的,可本官那是怕惊扰百姓。要是百姓挽留,一时走不得,在路上耽搁时日。”
“二百三十万贯……这笔钱是知应交给本官用来整顿河务的。”陈尧佐的脸也黑了下来:“看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们不是冲着知应去的,而是冲着本官来的。”
“陈参政先慢……”王随问道:“这二百三十万贯,你用来整顿河务了,可还有那一百多万贯,哪里去了?”
这时,四个人俱是看向了陈初六,只见陈初六脸色忽然平静下来了:“这些钱都是合理合法的,那石炭厂赚的钱。这些钱,赵官家还分了许多,他们拿这件事来弹劾,无疑是找死。”
范仲淹低头一想,道:“下官身为右谏司,是不是也要跟风弹劾一下,免得他们怀疑?还是说独树一帜,闭口不谈。”
陈初六看向他道:“希文,你是右谏言,乃是规劝天子的,而不是弹劾百官的。姑且按兵不动,只需将他们弹劾的奏章,全都送给本官来看一看。这弹劾的事情,本官自有办法应付。”
几人有对朝中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交换了一番意见,次日,范仲淹便将这些奏折,全都抄了一遍,送到了陈府。陈初六看了之后,反而心情好了许多。这些弹劾的奏章大同小异,都没有切中要害。
什么搜刮仓银,什么路上骚扰百姓,这都是编出来的。陈初六在任上,足够算得上两袖清风,毕竟官府里的钱,他是一文不取,反而经常倒贴。他赚的钱,都是跟赵祯一起合伙赚的。
但刘沆、高阳看了这些,皆是气愤不已:“东翁多不容易,这,这群人是不是疯了,为何要抓着东翁不放?”
陈初六将最后一封奏折淡淡放下:“无非是想借我上位,或许单纯只是嫉妒罢了。”